Across The Night Sky by OMGWTF【完结】(4)

2019-05-16  作者|标签:

  卡尔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身体绷直,手指紧握住扶手。

  而且他有一种感觉,关于墨菲是对的。优越感的那一部分。

  他拿不准感觉到的到底是愤怒,还是恶心,还是恐惧。

  接下来的几分钟是一片混乱。他不记得他到底是怎么——或者说如何跑到楼梯底下的,也不记得第一拳是怎么挥出去的,或者打到了哪里。他的胸膛急速地起伏,先是撕裂、急速跳动的怒火,他的拳头胡乱地挥出,打在骨骼和肌肉上,手指关节上的皮肤破裂开来,席德的脑袋砸在了地板上,有那么一个狂乱的瞬间,他骑在席德肩膀上,看着席德的白色T恤上沾染的点点血迹,那不是席德的。接着是悲痛。他跳开,接着抱住头,痛苦地倦缩起来。

  所有的恐惧全部成真。

  席德骂了一句什么,接着一脚踹中他的肚子。他低沉地闷哼,抓住席德的手腕,然后,轻松的——太轻松的,他被甩开了,接着是更多的拳头和踢踹。他咆哮着,借助体重的优势试图按倒席德,接着意识到席德有一些奇怪的技巧,有效地打击着他身体的柔软部分,但是卡尔向来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牢牢地按住席德的肩膀,仿佛下一秒关节随时可能会在他手中破碎开来。

  他的面部肌肉剧烈地抽搐,再一次回到了噩梦的晚上,狭长而灼热的痛苦。不难想象自己的样子,破碎,丑陋,残酷。

  席德的左手抚住了他的脸。

  他低下头,犹豫了一下,他们接吻。

  先是试探性的,太小心了,仿佛任何时候都会滑落,破裂开来,接着卡尔加深了这个吻,席德双手稳稳地托住他的颧骨,这个吻糟糕透了,到处都是痛苦,还有血液、睡眠、跑了气的可乐和烟草的气味。时不时有刺痛的叫声。卡尔沉重的呼吸,犹豫了一下,舌尖向前探去。席德没有拒绝,手紧抓住他的肩膀。

  另外一支手落在他的两腿之间。

  “不是现在。”他说,没有中断这个吻,舔过席德破碎的脸颊。

  席德点了点头,侧过头,继续亲吻他的嘴唇。

  当肾上腺素的效果完结的时候,卡尔的身体又沉重、又疲倦,破碎成无数个尖叫的小块。他趴在席德身上,有一种感觉,明天早上上厕所时内脏会表现很惊人的把戏。席德奇特地安静,几乎是可靠的。安静的黑暗重新缓慢地覆盖了回来。但是体温还在。

  “眼睛是怎么回事?”他笨拙地说。

  “我不想谈。”席德说。

  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靠在席德的脖子旁边,没有移动的意思。有那么一会,他心存感激,无法相信。

  席德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动。

  这一次,他没有**。

  26

  天亮的时候,卡尔浑身都在尖叫,但是,你知道,他是个工人,有职业尊严。

  所以,他把睡着了或者说假装熟睡的席德搬了回去,脱掉靴子,脱掉别人的衣服,盖上毯子。整个过程席德一直保持安静,甚至没有表达感谢或者同情。

  自作自受,卡尔决定,他关掉了灯,在他关上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做得好,救世主。”席德说,在毯子里。

  27

  卡尔在睡着之前,他光着,坐在床头,盯着柜子上的记事本。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轻轻碰了碰红肿破裂的关节,忽略了脸。

  接着,他拿出了笔,写了下去。

  找一个心理医生。

  可靠的。卡尔再写了一行。

  不会问太多问题的。

  还没有解决,不会这么容易解决,当然。

  但是也许他终究可以……

  他没有补充完这个句子,只是睡了下去。

  28

  卡洛斯·“卡尔”·西恩·詹姆斯出生、长大、被摧毁都是在同一个地方。

  名字不重要。

  他的父亲是退役军人,现役工人,现役光头党,名字不重要。他的父亲有严重的创伤后障碍,但是直到去世前,无人意识到。就和发生在詹姆斯家里的大多数事情一样,无人谈论,无人去看,最终无声无息,自作自受。他们居住在一个工人社区,一年接一年地被越来越多的中东和印度移民包围。和这个社区的其他制糖工人一样,老詹姆斯有枪,从不和人废话。

  卡尔从会说话开始,就知道被人憎恶是什么意思。

  他的父亲第一次打他是在10岁,当时,老詹姆斯试图破坏他和一个巴基斯坦男孩的友谊,并且在他的卧室挂上一面大号的圣乔治旗。他指出The
Clash可不会骂骂咧咧中东蠢货。首先是拳头,然后是靴子。因为他是如此聪明的一个小蠢货,理当被这么教训。

  卡尔的兄弟们——一个完全是父亲的狂热继承者,一个则是柔软、阴郁而苍白的格兰特。在14岁的时候,这个孩子就不见了,因为他被带去了宣誓大会,卡尔从不知道他到底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当他和父亲一起坐着主任的汽车回来时,他认识的小弟弟就已经不见了,留下的是一个闭口不言,头发剃得干干净净的孩子,一个仇恨的化身。

  他的姐姐和母亲都狂热地扼守着信条,过着修女一样的生活,仿佛是在为什么赎罪。她们毫不起眼,吃够了苦头。当卡尔被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断了腿时,莉莎开车把他带去了医院,他们沉默地坐了一晚上,心里知道,比起其他人,他们更亲近。

  他的父亲永远没能驯服他,最终下了断言,他的心里有恶魔,一个不忠于血脉与国家的恶魔——然后,老詹姆斯放弃了。他考上了大学,知道不会得到任何遗产,而出于高尚的精神与血脉,他得到了一笔钱,刚够学费。每年他在假日小心地回来时,发现老詹姆斯都比以前更衰弱些,糖尿病和高血压。好象一个凶狠的灵魂被关在了一个铁铸像里,无法移动一分。两个兄弟看他的眼光像看什么特别而需要小心对待的动物。

  后来,他出了柜。

  简直如同见证了奇迹的诞生,老詹姆斯居然多年来第一次从盘踞的沙发里站了起来。他目瞪口呆,心里充满了报复的感觉。卡尔匆忙地躲开兄弟们的拳头,在鼻子上挨了一下之前,他已经跑到了门外,行李在那里等着他。而当他刚刚准备跳上车时,他旁边的窗户破裂了,一块飞溅的玻璃扎在他的眼睛下方,他没有动,只是盯着车门上嵌着的子弹。

  这其实有点蠢。

  但是他突然就面无表情了,卡尔转过脸,看着站在阳台上的父亲,直到后者握着枪的手突然松了。

  他抓住玻璃,朝下划去,一直到耳朵,玻璃顺着血滑到他的手里。一切都很清楚了。

  卡尔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反复抹掉流出的血,感觉上仿佛不是划破而是烧伤。他吃力地盯着前视镜里的道路,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了。是的,他得去急救室。但是后面呢?后面呢?万一他的该死的血脉真的高于一切呢?既然他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点。

  万一这里真的不存在任何希望和未来呢?

  谁来把他的噩梦带走?

  他握着方向盘,颤抖着,有生以来第一次真诚地祈祷。

  希望什么人最终找到我。

  番外:Smoke And Mirrors

  戴维斯·莫伦身高六英尺三,总是穿着一件黑色的短夹克,右手袖子上有条很长的划痕,他总是穿着这个,因为他没有别的东西可穿。莫伦长得有一点类似Chester·Bennington,可能是因为眉毛形状,可能是因为警觉的眼睛,更有可能是那种永远带点忧愁、犹豫不决的表情。

  他是主唱,当然,莫伦能唱许多曲子,从The Verve到The
Servant,嗓子并不是真的那么好。但是他抽起烟来就如同他喝酒一样凶,所以,当他唱歌,听起来就像一个失去了一切,被打败了的人在雨中行走。很多地下廉价酒吧就吃这一套。如同马库斯所说的:给“掷骰子的,卖身子的,拉皮条的,醉过去的”所听的音乐。

  卡尔的琴是把三手货,琴身上有无数划伤和胶布的痕迹。音箱破了一个洞,周六晚上一个不知趣的DJ坚持播放Morrissey,招惹来一堆飞降的酒瓶。其中一个轰隆一声在音响上开了个洞。“敲敲,敲敲,敲天堂的门。”后来莫伦讽刺地说,又点了一支烟,舒适地把自己摊在卡尔的床上。

  莫伦不是个好选择,他自负,面带嘲讽,一身恶习,身世成谜,满不在乎,显然是个逃家者,可能吸毒,也可能有犯罪记录,经常搞不清楚他在哪里,又是靠什么生活的。但是,显然,因为主唱似乎永远都会和吉他手纠缠不清,在卡尔二十岁那一年,一场混乱而糟透了的演出,靠炎闷热的天气才勉强压制住了场面,没变成另外一场群架。卡尔浑身都是汗水,黑背心紧贴在身上,那时他还远没有后来那么强壮,但是依然很矮,远比后来矮得多。他摸索着,在只有一个摇晃的灯泡的厕所里冲洗脑袋,试图清醒些。莫伦,不知道什么时候幽灵一样地溜了进来。从镜子里可以看见,他站在后面盯着自己,光线太差,看不清楚表情。接着,他的手落在卡尔的腰上。

  把手伸进主唱的裤子里永远不是一个好点子。卡尔呆在那里,脑子里疯狂地奔驰过一百万个念头和可能。他猜测他的表情绝对很类似车前灯照射下的雄鹿。

  可是,莫伦的绿色眼睛从凌乱的黑色头发下面望过来,如此闪亮,有如此之多的允诺。他低下头,亲吻卡尔的嘴唇。那不是一个吻。那是一个邀请。卡尔盯着他,最终,缓慢地伸出手。

  什么也没有发生。因为有一个酒鬼选择在这个时候使劲敲厕所的门。他们迅速分开。卡尔从镜子里看见莫伦走了出去。他继续冲洗脑袋,内心感觉悲惨。

  之后,莫伦似乎就忘了这回事。但是他开始借用卡尔的衬衫,不请自来地呆在卡尔的宿舍里,频繁地**卡尔学习抽烟。而其他时间里,他开始长时间越来越不见踪影,每次在一两个月后重新出现,都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沉默和存在感稀薄,摇摇晃慌,一个面带嘲讽笑容的幽灵,任何人都无法接近和交谈。

  卡尔始终没有勇气。

  他开始学会坐在宿舍里抽烟,在各种牌子里挑选能负担而不会抽晕脑子的。他坐在床上,一边分解和弦,一边抽烟,两样他都掌握得很糟。每件发生在他生活里的事情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入了门,就没了下文。他很容易忘记抖掉烟灰,时不时就发现手上和腿上全是白色的星星点点。如同一个一个幽灵一样的吻。可以看见,缺乏真实感,无法碰触。

  突然的,乐队解散了。

  所有人都很生气,而莫伦甚至没出现,没人能继续忍受了。分了器材。其他人走出了仓库。卡尔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把椅子上面。他盯着手里的烟,一直到它燃尽,烧到了手指。

  在那一小时里,他第一次意识到,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心态健康的人。

  出柜是一场灾难。他坐在急诊室里面,等待着打破伤风针。才缝上的皮肤红肿而疼痛,脸上的其他地方一片麻木。他的箱子在行李寄存处。他忘了拿琴。还有更多的东西失落了,而他甚至无法想起。

  他只是突然就厌倦了一切。

  卡尔按下了手机,把听筒贴在脸颊完好的那边,他等待着,一直到查无此号的提示也消失了。忙音是一道又一道的白线,划进他脑子里沉重而黑暗的海面,如此缓慢。他内心只有一片空白。有那么一会儿,卡尔后脑勺贴在光滑的墙壁上,他呼吸着消毒水与病痛的气味,闭上眼,琢磨着,是否真的存在莫伦这个人。

  或者这只不过是孤独给他的另外一个美梦。

  ******

  顺手把注释做了。

  Smoke And Mirrors=利用幻觉做的骗局,骗人的把戏。

  23节英文部分来自Hurts的The Water歌词。

  全文开始的英文部分来自Lykke Li的Little Bit歌词。

  其他小地方的夹带私货,就请Enjoy。

  29

  到了快四点的时候,席德开始头痛。

  他打了电话给卡尔,卡尔把他扶到了楼下。

  晕眩没有好转。

  伤势比想象的严重。卡尔匆匆把席德送去了医院,坐在走廊里等了一个小时,接着扶住席德的肩膀和腰,把他弄回车上。

  半路席德就睡着了,倦缩在后座上,脸埋在备用毯子里,怎么也不放手。

  洗了澡后,席德就一直维持着不雅观的姿态蠕动,直到最终到达床垫上。卡尔关上门,留下他无聊地数着身上尖叫的地方数量,在电话里向经纪人汇报:之前的检查和应急处理显然没有发现的更多创伤。他的眼眶破裂,额头被戒指划了一条两英寸长的口子,脸颊和背部都有大块挫伤。这些是经纪人已经知道的。但是,显然,呃,医院检查时没有发现,他还有大面积胸口挫伤,轻微的脑震荡,肩膀轻微脱臼。而且,呃,因为他眼睛肿胀,当然无法看清楚门的位置,所以也不奇怪鼻子撞到了门框上。

  经纪人听起来非常愤怒而且一点也不相信他,并且暗示这和女孩子有关系。

  完全是污蔑。

  呃,没有女孩子。

  他不能睡觉,所以沮丧地看了几个小时电视。在试图找到一个免费成人频道时,他突然想起了更多医嘱,不得不耐心地看了几个小时肥皂剧,培养耐心美德。

  他猜测卡尔也没有睡。

  席德按照指示,早晨后就再次回到医院,做完脑震荡的例行检查。他拿到了装药品的小口袋,走在走廊上,突然隐约听到了门诊部坐着的几个中年女性谈话。她们在看着他,当然。他装作不在意,仔细地分辨。“……这么年轻。”“现在的男孩子……”“我也告诉了我女儿,如果你嫁的那个**继续用球棒问候你,你不能总装……”

  他抓了抓头皮,忽然感觉非常尴尬。最终,席德打了个哈欠,扯动了一块止血胶布。他呲牙裂嘴,把口袋揣在裤子口袋里面,走出了医院。在公园的长椅坐下,一切都温暖而安静,他平静下来,双手盖在大腿上,闭上眼,准备睡一会。

  毕竟天气这么好。

  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

  30

  在席德接到停工反省通知的第二天,卡尔下班后,把车子弄回车库,接着发现多了一台黑色的摩托车。庞大,沉重,线条硬朗。他锁上自己的车门,困惑地打量了半天靠在墙上的机车,除了肯定这不是台新车,而且保养不错以外,他无法总结出更多信息。但是丹尼尔斯的二手车还在原地,这么说没人闯空门。所以,他关上车库门,给了陌生的摩托车更疑惑的一眼,耸了耸肩。

  席德在客厅里,已经达到了自暴自弃的另外一个新颠峰。他和丹尼尔斯六岁的侄子尼尔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美国连续剧的DVD——卡尔看了屏幕一眼,没有血浆,没有很假的特效,没有肌肉笨蛋,不敢兴趣。卡尔脱下外套,换上鞋子,注意到沙发上的两人之间是一大碗糖果和饼干,席德半躺在沙发上,穿着洗变形了的白背心和灰色短裤,才几天时间,前臂上就又重新长出了深色的汗毛。他工作时总是得刮,因为他觉得那部分不合适。淤青星星点点,从胳膊蔓延到小腿上,各种颜色,从废油水坑上飘浮的颜色到土黄色颜料,艳丽得如同装扮。他们严肃地讨论着剧情,忽略走动的卡尔和客厅中央一地的玩具和几大块水印。

  卡尔走回房间时,依然能听到丹尼尔斯冲出浴室,以野蛮人的战嚎宣布新一轮水枪大战开始。

  最后尼尔留下来吃晚餐。他坐在卡尔旁边,显得高而且瘦。男孩心不在焉地把菠菜在盘子里扒拉来扒拉去,直到他“一不小心”把它们弄到了桌子上。席德在对面发出轻蔑的笑声。

  “老把戏。”他宣布。

  “很高兴知道你的智商超过了7岁孩子。”卡尔说。

  丹尼尔斯开始大笑,他笑得那么猛烈,几乎忘记了继续和妻子争吵面包的切法。

  31

  卡尔收拾了所有盘子,接着搬运到厨房。他只留下了一盏灯来方便操作。洗到盘子的时候,席德溜了过来。

  他突然感觉非常尴尬。很渺小。

  很热。

  卡尔抓了抓后脑勺,不小心把洗洁精的泡沫留在了那里。他轻声骂了一句,在围裙上抹干净手,当他的手重新回到后脑勺时,他意识到,席德就站在他背后。

  他忘了关窗,冷风携着夜色而入,把挂在炉子上方的灯泡吹得轻轻摇曳。借着这变幻的浅黄色灯光,他盯着席德的脸,着迷地看着上面的阴影移动。他们接吻,这是最自然的。卡尔吻着席德的下唇,把手按在席德的腰上,向下,席德发出了一些小声音,动着腰,迎合他的抓握。泡沫水让他的双手打滑,温暖,他继续亲吻,亲吻席德紧闭的眼皮,尝到了汤和盐和药的味道。席德抓着他的脖子。他们停了下来,脸颊和脸颊贴在一起,柔软的汗毛和胡渣摩擦着,发出轻响。卡尔呼吸,席德亲吻他,呼吸他皮肤上的气味,接着,舔上了他的伤疤。

  卡尔颤抖着,喘息,紧抓住席德的臀,席德的腿滑进他的两腿之间,抵在裤裆上,缓慢地磨蹭。他的舌尖描绘疤痕组织和皮肤之间的连接和不可见的凹陷。卡尔的裤子紧绷而潮湿,黏糊糊的。被汗水和前液沾染。他伸出手到他们身体挨在一起的地方,挤压席德的勃起。席德破碎地**,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

  “我满脸都是口水。”卡尔若有所思地说。

  “我锁了门。”席德急迫地说。

  “什么?”卡尔问。

  席德拽住他的皮带扣子。

  “噢。”他说。

  卡尔抓住他的肩膀,交换了位置,把他按在桌子上面,一手匆忙地解皮带,手指划了几次,越忙越乱。他拉开裤子拉链,扯下短裤。接着贴在席德身上。他们腰贴在一起,卡尔望向他的眼睛。他俯下身,亲吻席德浅灰色的眼睛。

  “你准备好了?”他问。

  “是的,我在浴室里——”

  卡尔打断了他的话,把他的短裤卷到膝盖上,他再一次俯下去,亲吻和嘶咬席德大腿内侧的皮肤,直到席德颤抖着紧抓住他的头发。他喘息着,手按住席德的膝盖,没有犹豫,侵入了进去。席德腰挺起,迎合他,接着不动了,缓慢地适应,慢慢的,席德张开眼睛,舔了舔嘴唇。脚勾住卡尔的腰,把他拉向自己。卡尔按住桌子,张开嘴,向前推挤,寻找一个节奏。席德下巴高仰,喉结滚动,破碎的声音在他喉咙里呜咽着,颤抖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胸膛,拉扯背心。卡尔低沉地闷哼,胯骨来回撞击,皮肤泛红。他摸索着,摸上席德的阴茎,使劲地碾压,席德哭叫着,身体紧绷而痉挛,射在他手下。卡尔更加使劲地插抽,他把沾着浅色液体的手放在席德脸颊旁边,席德闭着眼睛,沉重地呼吸,但是开始吮吸他的手指。过了几分钟。卡尔抽回了手,紧抓住席德髋骨,他无声地表达,接着完事了。靠在席德身上。一直到一切都开始变得不舒服。

  “我从没想过厨房闻起来像性会是什么样子。”他疲倦而满足地说。

  “我想过。”席德说。

  “别告诉我。”

  “比我想象的要好。”

  “席德。”

  “我只是表现诚实。”

  卡尔翻了翻白眼,微笑起来。

  32

  I think I'm a little bit

  Little bit

  A little bit in love with you

  But only if you're a little bit

  Little bit

  Little bit

  In lalalala love with me

  33

  第二天午休时间一到,卡尔就和新调回来的那个塔吊司机换了一个夜班。卡尔收拾了东西,换回外套,开车匆匆赶到诊所。

  在等待化验的间隙里,他在记事本上做好了购物清单,写写划划,均衡收入和支出,卡路里和维生素。

  抽完了血后,卡尔确保了没人注意,再开车去了超市。早了一点,也许应该再等两个小时到打折时间。不过熟食区和付款通道没有什么人就应该足够弥补这点了。他抓了两听花生酱,一些罗勒,牛肉,挑选和核对单子上的项目。蘑菇看起来都太薄。他划掉了,决定晚上烹饪意大利饺子。最后,卡尔假装随意地看了一下自选零碎物品架子,拿了两盒安全套,藏在手推车所有东西之下。

  之后,在拿到结果前,他都忽略席德。

  34

  结果是阴性。

  35

  摩托最终被证明了是席德从朋友那里借来的,听上去和公路摩托俱乐部和扑克牌戏有联系,而出于奇怪的原因,卡尔发现他一点也不想听懂。

  席德借了三个月以保险,他需要机动——恩,他接了一份邮差的活。两个相连的街区。之前的邮差去了巴巴多斯见识白色的海滩,恩,和富有的妻子,所以之前的邮差很有可能会永久性地变成“之前那个邮差”。席德拿到了全套制服和一张新的临时工作证,后者他永远没搞懂该怎么处理。最终,他找了一条带子,系在脖子上,晃来晃去,似乎是在什么严肃而凌乱的场合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

  卡尔总算是适应了他的三手车。所以早上,他从车库弄出车,差不多都能看见席德跨坐在庞大的摩托车上,两条长腿支撑车子,打着哈欠。这个月席德负责接收牛奶。本地麻雀猖狂,不但会撕掉锡纸,还会撞碎瓶子。席德得一直等到送奶工来。他出门的半个小时都没什么精神,眼睛半闭,把制服像夹克一样敞开着,靴子擦得干干净净,证件带子和胸口一条铁链子绕在一起。

  卡尔盯着后视镜,心里总有一种荒诞的感觉,仿佛这是什么旋律金属专辑的封面。

  那些游泳池清理工人,送奶工——邮差和女主人(某些版本是男人,当然)的故事永远拥有生命力,人人喜欢。但是,罕见地,席德对待这份工作算是认真,至少没找什么麻烦。他老实地收发邮件,收集单子,塞广告和优惠券,踢恶狗,如果有任何民间故事的暗示,席德大概假装没有注意到。

  他的皮肤开始更加像在室外干活的人,色调更深了一些。和卡尔不同。卡尔总是只会晒伤,如同煮熟的螃蟹,然后几天里一直脱落死皮,直到浣熊一样、斑斑点点的脸重新变回苍白的颜色。卡尔不怎么喜欢海滩和夏天。

  可以看见修剪草坪的三年级学生又开始活动和偷懒了。马唐草碎屑到处都是的季节又开始了。丹尼尔斯开始学习做面包,燕妮嘲讽了他,接着开始学做越橘果酱。席德蓄长了头发,修剪成了更加桀骜不驯的样子。或者你可以这么说,前面一撮头发翘起,不是鸭子屁股就是Bra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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