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皆是以面具示人,他们之中,目前人们只见过斩风护法,忘忧护法和红焰护法,至于花弦护法,一直都是个诡异而又神秘的存在。
或许不久后,他们就会感慨,原来“天下第一妖男”就是这位花弦护法,并且这位花弦护法有双魅惑众生的紫眸,可惜却是个可悲的瞎子。
“……”
静默了好一会儿,僵化了的气氛也微微有了缓和。
云凭语在心里重重的一个叹息,然后用指腹轻轻抚过水花笺的双眼,沉声道:“你要的将来,我给不起。”
天下第一妖男和魔教的花弦护法的将来,谁会有勇气和真心去给?
至少,云凭语知道自己没有。
“所以……”
“所以什么?”水花笺仍是笑着,眉眼弯弯,笑意愈重。
“断了吧。”
我们断了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
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但当这三个字从那个人的口中说出时,一颗封锁的心却还是那么脆弱,他的梦境也终于支离破碎。
作者有话要说:瞎子花笺身份揭晓,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有木有?咳…咳咳,写了r_ou_r_ou_,真心不想带坏小盆友滴,笔触难免怪怪的,大家见谅吧~最后,小虐怡情~( >﹏<。)~呜呜呜……JJ总是严格的要和谐!求RP爆发!
☆、不找过去的云凭语
日升日落,早出晚归的人们都在为各自的小日子忙碌着,没有谁会因为谁的离开而活不下去,生活还是会继续下去。
多情之人往往最无情,终日守着一个“情”字过活的痴情人,世间总有,也总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傻瓜,傻得无怨无悔。
水花笺孑然一身的离开言心小筑,他不是傻瓜,云凭语继续过他的寻常日子,他也不是傻瓜。
只不过,很多事一旦成了习惯,真的很可怕。
白日里从外头回来,云凭语一掏衣袖,竟发现多出了一袋香瓜子,他一摇头轻叹,也不知是何时买回来的。
闲暇时的午后,屋门两侧的晴窗依旧,丝丝缕缕的阳光洒在雕花木椅上,木椅摇动,倚靠在上面的人儿白衫墨发,阖着双眼,唇色如樱,懒洋洋的样子。
木椅摇动依旧,云凭语才恍然发觉,倚靠在上面的人换成了一身紫衣的自己。
竹亭内,箫声依旧,悠悠的飘荡着,然而,空旷的天地间唯有一曲箫音,再无琴声相伴。
望着摆在架子上的七弦琴,云凭语伸手自己拨弄着,指腹被琴弦割得生疼,弹出来的曲子完全不成调子,只是一串破碎的杂音。
晚上入眠时,云凭语伸长手臂,却再触不到那片柔软,床铺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
再无睡意的他,起身,开始喝酒,伤身又伤心……
这日,从黎明时分便飘起了雨,y-in霾的天空,乌云难以散去,一看就知道是要下一整日的,随着y-in雨天,人们的心情也多半忧郁,这种日子里,丈夫们大多在家里陪着妻子儿女。
萱衣坊,这种天气是不会有生意的,关上店铺大门,诗萱颇有闲情雅致的刺着绣,云凭语坐在她的一侧。
诗萱眉角含情,满心欢喜,一针一线的绣着一副春日鸳鸯戏水图。
从精美的花样,复杂的配线到细致的针脚皆是针针带着情,线线连着心,一针一线皆是情。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抚摸着手上半成品的这对鸳鸯,诗萱嘴畔的笑意正如一汪浅浅的春水。
“诗萱,你是个好女人。”沉默不言的云凭语突然说话了。
“……怎么?今天这会儿这么夸我?”诗萱有点小惊讶,指尖的针线一滞。
“我只不过据实而言,像你这样的人,不知我是如何有幸识得的?”云凭语开始好奇,和诗萱的相识。
“呵呵,这个啊……”诗萱不禁笑了笑,半开玩笑道,“是你主动找上我的,还蓄谋已久。”
“哦,竟是这般?”云凭语眼里一亮,也笑了,“不过现在看来,如若不蓄谋已久,那可能现在,我就不会有你这样的一个知己了。”
“你骨子里的那点x_ing子,果然跟失忆前没两样,看来,云凭语就是云凭语。”
“那你认为,云凭语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云凭语的话,那……”诗萱顿了顿,仍是笑吟吟的,“一定是个坏人。”
“坏人?”
诗萱点头,也有自己的理由:“嗯,你啊,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这样,难道还不坏吗?”
“嗯……”
云凭语抿唇淡笑,眸光一变,幽幽望向诗萱的眼底:“诗萱,我想起了一切,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同样的这个问题,水花笺在不久前,也曾问过云凭语。
诗萱的笑意褪去,思索了片刻:“……可能,会去承担一些无法推卸的责任吧。”
“在那些责任里,是不是还有个‘你’?”
“我?!”
云凭语这样直截了当的言词,让诗萱不由的一惊,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不定:“……等你记起来了,自然就会有自己的决断。”
“那你说,我还能再去找他吗?”
“他……”
这个“他”,诗萱晓得,自然就是水花笺了。
果断放下手中的针线,诗萱揪紧了云凭语的衣袖:“他的身份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你们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他只会伤害你而已!你…你不能去找他!”
“是么?”
“是……”诗萱用力的点头,又再次强调,“凭语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面一定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是,但忽然很想,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语毕,云凭语拿开诗萱的手,面容看似温和平静,但言行中却有着一份专属于他的执着。
诗萱的头低了下去,一缕缕的愁思在心中蔓延:“……凭语,你会后悔的?真的……”
“是么,那也不错。”
云凭语转身,推开门,走了,只留下这么一句。
一直做正确的事,即使那些事是违背自己心意的,那么一直一直进行下去,做对了又如何?不会开心。
与其这样,偶尔做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但是心之所向,倒也不错。
诗萱默然的看着他远去,心中万般思量,重新拿起针线绣鸳鸯时,一个失手,一溜血珠便从指尖流泻下来,晕红了原本精美的锦绣。
“凭语,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后悔过,即使再痛苦再绝望,你也不曾后悔过。”
另一方面,抱着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水花笺落寞的走在雨中,肆意尽情的狂饮着,好想大醉一场,让头脑停止转动,让心脏停止跳动,让世界真正的安静下来。
“呵~自始至终,不离不弃的,是不是只有你了?”
水花笺望着酒葫芦,傻傻一笑,细雨蒙蒙,微带着丝丝凉意,一点点的润s-hi他的墨发和白衣,缓缓的沁入他的心扉。
“我们,只最后呆上一天,就走吧。”
水花笺喃喃自语,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半摇半晃的倒在了邺城的一个巷角,水花笺喝完了最后的一口烈酒,摇了摇空荡荡的酒葫芦,心间一片失落,突然,一声急促的呼唤闯入耳室。
“水花笺!”
这个名字,陌生的不像是从云凭语的口中所发出的。
察觉到面前站了一个人,水花笺悠悠的抬头,口吻也是陌生的:“这位公子你找我,有何贵干?”
焦急的神色顿了顿,逐渐恢复成如初的静然,云凭语朝水花笺伸出手:“跟我回去,可好?”
“……嗯?”水花笺一揉耳朵,似懂非懂。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你是一个没有将来的人,我们凑在一起,不是正好?”
他这是在求他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然而,云凭语温暖厚实的手掌却无人问津,半晌都不见水花笺的回应,瓷玉般的白皙肌理有阵阵凉意自掌心传出,清冷无助,无力挽回。
“你不是说过,给不起我要的将来吗?”
水花笺问得是轻而易举,但心底深处的点点悲戚又在慢慢聚集。
有些事,有些话,哪怕是一个字,一个眼神,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以前是给不起,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在我看来,还不是都一样。”
水花笺起身,拄着拐杖摇晃着身子,衣鬓凌乱,脸上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微笑,透着两分苦涩,三分无奈,五分嘲讽与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