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手腕间一紧,云凭语紧紧的扣住了他。
“别走,我舍不得你。”
这下,轮到水花笺心头一紧,云凭语恳求的语气,挽留的行为,云凭语的执着,都让他意外。
“然后呢?你舍不得我,那又如何?”
“别走!我不找了……”
“找什么?”
“找我的过去。”云凭语深情的凝眸一笑,诚实坦然。
“……”
趁着水花笺恍神的一瞬,云凭语牵起他的手,将彼此的掌心紧紧相贴,尽管此刻黏s-hi的触感很不好,但渐渐的,原本两只冰凉的手掌终于开始融合,暖意慢慢的凝聚,传达给了对方,再也分不清是谁温暖了谁。
“现在,我有你,就够了……”
一瞬间,这短短几个字,水花笺竟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情话。
雨滴,泪珠,混合在一起,常来年空寂无依的心口被浓得化不开的暖意占据,纷纷满盈而出,一个瞎子,又哭了。
云凭语幽邃的眼中升起一缕疼惜,轻轻的替他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
“别哭……”
别哭,你的眼睛那么美,根本不适合落泪。
夜,言心小筑,雨势渐大,浇灌着大地,却再也浇不灭室内激烈的情爱之火。
他们唇齿交缠,一夜缠绵,他们心心相依,拥抱到天明。
“明天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云凭语轻撩起水花笺额前的发丝,问去。
“骑马。”
不揉,不捏,不刮,只是轻轻一点水花笺的鼻尖,云凭语眯眼:“真是会挑时候,你就不怕疼么?”
“怕,更怕过了明天,就再也没这个可能了。”
水花笺睁开紫色的双眼,泪意未消,如湖水潋滟的眸子,清澈却看不透。
耀州邺城,西边郊外的山坡。
买了匹好马,云凭语带着水花笺或游走,或奔驰,不知不觉就在郊外呆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他想要陪他做喜欢的事情,他想要看他的笑颜。
拉了拉缰绳,云凭语让马儿在一颗海棠树下停下,他低头看着依偎在怀里昏昏欲睡的人儿,眼中柔光无限。
晴空万里的夏日,暖暖的柔风拂面而来,卷起了几片花叶,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芳菲,飘飘悠悠的落在了两人的发丝之间。
幽香盘旋在水花笺的鼻尖,他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只感到心里一片平和。
“事先给你上过药了,现在还痛不痛?”
伸手拨弄了一下水花笺的发鬓,云凭语含笑道,话中还藏着微不可察的小小戏谑。
水花笺的脸微微一红,有些尴尬:“不痛了。”
“当真?”云凭语笑笑,手指移到水花笺的胸口那里,“连这里,也不痛了?”
他想了解的再多一点点,水花笺的心,还痛不痛了?
他身为天下第一妖男和魔教花弦护法的心,还痛不痛了?
“本来一直很痛,但今天,只有一点点痛。”水花笺淡淡道,他自己也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
“那什么时候才能完全不痛?”
“等你能像这样,笑着喊我‘笺儿’的时候。”
那个时候,水花笺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等到……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一章的和谐问题,让我心力交瘁啊,如果实在看不了,就想办法给你们个链接戳进去吧!感觉自己一直都在专注写冷文,简直快要冷死了!心冷,心灰意冷,心如死灰了……有木有?( >﹏<。)~心脏每天都在被虐中……暂且修补了BUG,希望看文愉快!
☆、不相配的他和他
言心小筑,又是寻常的一天,风和日丽。
对着一面铜镜,云凭语温柔的梳理着水花笺的一头长发,万千青丝犹如情思,丝丝缠缠,流转缠绕在云凭语的指尖,微凉的触感使得他的眼波愈发的柔和,充满宠溺。
记得上次,云凭语带着水花笺上街,买回来的衣物之中,云凭语最满意的莫过于这根蓝白相间的发带了,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替水花笺绑在了头上。
“乖,睁开你漂亮的眼睛。”云凭语像哄调皮的小孩似的,哄着倔强的水花笺。
水花笺缓缓睁开自己的紫眸,无奈道:“一双像妖怪一样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再说,就算很好看,我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的。”
“没关系,你看不见,我描述给你听。”
因为一双紫眸,水花笺为了不引人注意,时常都是闭着眸子的,熟不知,这双紫眸,有种独特的神韵,魅力非凡。
若说天下第一妖男的美,是一种妖艳妩媚的美,云凭语并不喜欢。
他更喜欢素颜的水花笺,眉宇间是淡淡的风华,美而不妖,艳而不俗,正是清寒幽美,风姿卓越。
镜子里的两个人一个俊雅无双,一个素雅绝俗,两个人在一起,像极了一幅墨染山水的画卷,美不胜收。
“我们很相配。”
轻点水花笺的鼻子,云凭语的眼里流光闪烁,心情颇佳。
水花笺的心尖一颤,语气透着淡淡的忧愁:“你真的这么觉得,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我是天下第一妖男,是魔教花弦护法的身份?”
“你不信我?”云凭语反问。
“不信。”
水花笺摇头,他又闭上眸子,有时候想想,他也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因为比起残酷而又现实的光明,他更喜欢沉浸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至少那样纯正的黑色是忠实的,不会有半分虚假。
“还有,我们一点也不相配。”
水花笺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通透,如星夜般深远。
他和他真的一点也不相配,除却自己这张脸,他们都是男子,年龄有所差距,个x_ing喜好也不尽相同,身份地位格格不入,人生目标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好吧,但这些,都没关系。”
云凭语从背后抱住了他,将头埋在水花笺的脖颈之间,嗅着他发丝的香气,释然的一笑。
“嗯。”水花笺勾唇,头一歪,也依偎着云凭语。
可是,纵使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相配,他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夜晚,云凭语是紧紧将水花笺揽在怀里入睡的,水花笺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不真实的美梦之中。
云凭语的下巴搁在水花笺的颈窝,温热的鼻息烧得他的脸上一阵阵的发烫,闻着云凭语身上的好闻兰香,水花笺抬眼对着他俊雅的脸,伸出手去,学着云凭语,缓缓的点了点他英挺的鼻,又忙收回手,见云凭语仍是没有反应,水花笺心中一阵窃喜,像只偷了腥的猫。
这样挺好玩的,那么就再来一次吧,水花笺在心里嘀咕,一时间玩x_ing大发。
“别闹。”
随着一声低喃,云凭语捉住了水花笺不安份的手,水花笺心头一个懊恼不已,扫兴的撇撇嘴:“唉,我才刚开始而已。”
“别闹。”
亲了亲水花笺的眼睑,云凭语的低沉优雅的嗓音里透着笑意。
“有时候,我能这样安静的抱着你,觉得像是在抱着一整个世间。”
水花笺一听,来了兴趣:“哦?有意思,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悲欢离合皆有,和现在这个世间没什么不同,只是你和我一直都在一起。”
“咳咳,真是有够r_ou_麻的。”水花笺的眉角抽了抽,动了动身子,“不过嘛,本瞎子我喜欢听。”
“呵……”云凭语轻笑,被逗乐了。
“那瞎子公子,在下心中尚有一惑,不知能否请你指教指教?”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向本瞎子请教了,我岂有不解惑之理,那你便说来听听看。”
两人一唱一和的,气氛道不出的甜蜜与温馨。
“我已经不要我过去的记忆了,但你的过去是怎样的?我想知道。”
水花笺为什么会是天下第一妖男,又为什么会是离恨魔教的花弦护法?
关于他的过去,云凭语非常想要了解清楚。
“……”沉默了好一会儿,水花笺整理思绪,终于还是讲了出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然后我就被带到了魔教,为了生存,我服从命令,我杀了好多人,然后我慢慢长大,成了花弦护法。魔教护法必须得隐藏身份,我又总是单独行动的一个。
我杀人时,便一些人瞧见了,便就有了‘天下第一妖男’的传言……”
听完,云凭语并无太大的反应,只淡然的说了一句:“如今想来,江湖上的传言倒果真是传言,半真半假。”
水花笺回忆往事的沉郁心情立刻变了,笑笑:“呵呵,你倒说说看,怎么个‘半真半假’?”
“天下第一妖男,确实是有妖艳的外表,但从来都没有一颗妖化了的心。”云凭语伸手,轻抚着水花笺的侧脸,说得再认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