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在你毫无知觉的时候一一剥夺你感官,兰师父也没能收集到的好东西,今天我总算体会到厉害了。
太太掏出他口袋里的烟盒,反复看着,也没能看出什么稀奇。
隐隐约约说起来:“主人的兴趣真是古怪——死了这么多人——是想慢慢折磨够再杀他——就像选糖果。”
糖果,糖果,手脚终于麻痹,而感官更细致,大腿的疼痛乍然作祟,闻啸天这时还在恨恨想,欧阳念,你这次好样的,
我一定要把你吊起来拿鞭子沾盐水慢慢地抽!竟然丝毫没有想起,你可是用糖果给别人造成了几乎是一生的不幸呢!遇见你
,栽到你手中,那还不是一生的不幸吗?
16
这下,再也做不了恶了吧。
这下,原来抓住你也不是多难。你也不是完美无缺。年幼时的高大全放在十年后,真是很可笑着。
我已经是King,你见过我得不到什么过吗?
——King本来连见都不想见闻啸天了,他印象中的闻啸天绝不会那么容易就中招就被擒,突然之间,偶像的光辉破灭了
,王者的兴趣一向说时风就是雨,他不再想见他了。
这种毒惟一的解药是时间,三天后自然好了,闻啸天现在一副要死不活惨状倒在床上,倒是非常符合他平日给大家留下
印象,可恶的任性的白水模样。
两个看守在门外,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闻啸天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老男人。
他这样告诉自己,这样以一颗冷酷的心走进来,这才是整个西西里的主宰,至高无上的教父。
终于见面了。
——腿还在流血,衣服破烂,腥味不绝,这么个人,哈哈,就这么个人——好象会死一样——难以描述心中的那阵激烈
空荡是什么,就像被人活生生夺走了很宝贵的收藏,明明应该是闻啸天你这个目中无人的混帐滚蛋吧!但我们被无数人爱慕
迷恋的年轻教父,肯定是又玩起了游戏,就像选糖果一样的小游戏,以武力驱逐自己兄弟完全凭借自己野心和手段爬上宝座
的亚瑟·雷切尔·瑾·菲尼克斯·恩德度克,好象对待自己新欢一样弯腰,温柔地拨开了衰弱伤者的前额头发,仍旧在睡着
的坏男人就像树袋熊一样呼呼大睡,一副很满意很知足的小模样,多可气。
他狠狠掐他脸,硬邦邦的胡子戳到手,他联想到他那**,一定嫌弃他亲吻时扎疼他。
但这确实是他,瑾第一次能摸到他脸。他更使劲捏着他。
端正,除了端正还是很端正的男人。
其实是很搞笑的一幕,不是别人是教父啊,傻乎乎下死劲折磨不堪一击的对手,这总是以威严冷酷形象示人的男人,此
时在这么个老男人面前,表现出坦率的脆弱和茫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竟不知道真不知道。
“闻啸天……”纯正的中文,为了这么个人去学这么难学的文字,为了听懂他的每句话,八年很长吗?还不够长,还不
够忘掉他,忘掉他是怎么羞辱十四岁的他,忘掉他是怎么殴打不服输的他,忘掉他是怎么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忘掉他是怎么
笑的说的叹息的摇头的把他抱起说“我把我的一切都教给你”的,只要轻轻一点树就要仙人一样轻飘飘立于树上的的男人,
身后的那轮高洁明月至今还在梦里缠绕,这是他最恨他的地方。这个人,总是可以很容易就把他忘掉。
还是和八年前一样,疯狂的家伙还是顶着一张端正严肃的面孔,他的眉棱飞扬而那么骄傲,固执己见,什么都不听。
手指伸出,这次,实打实地从额头开始,摸着他五官,这次不需要有金色的太阳了,你的鼻子你的嘴巴你的皮肤,现在
都归我所有。
这个房间,非常安静,月光静悄悄挥洒。
——深邃而霸气的五官好象在看着稀世名画,研究着,判断着,最终有点舍不得了。当然都归自己所有。湿淋淋的身体
,昏沉沉的人,黑色的帝王轻轻搂抱自己的所有物,心满意足。在肯定自己想要闻啸天这样的坏东西之时,他终于察觉出此
刻的心情名曰心痛,也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迫使自己遗忘的东西是什么了,
看看他,岁月的痕迹都在他们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的个头终于超过他了,他的胳膊终于比他壮了,他的手终于能
够顺利摸上他任何一个地方了,他比他强,当然当然。他早该想到,他养的是怎样一头凶恶的狮王。
——“我不会像你折磨我一样折磨你,你这个没有心的人。”
纯情的抱怨一样,扭捏的姑娘家才这样说,King不能这样说,说这种话的是十四岁的他,没有因为闻啸天而把心变得生
冷比钢铁还硬。
——“谢谢你,乖徒弟。”——
他推开他,就由床上,侧过身体,依旧眼睛对着眼睛,这么快的扭转,好突然,他已经三十二,经验老道,才不会被从
眼睛里看出心意。教父就要二十四,你可以说他将来会更残酷狠绝,但现在他还没对爱失去渴望,这让他软弱,也让他坚强
。
这才是真正的见面,和交锋了吧。
成熟,已经变得成熟了。邪恶,点点滴滴的邪恶,恶之花,终于绽放了。
“你长大了。”闻啸天说,以一种认不得的口气看着对他来说永远十四岁的孩子,边揉着自己被捏疼的脸颊,“原来是
你,我还以为入了虎穴能开什么眼界,傻徒弟,你不会以为就这点小伎俩制得住我?”拍拍King的脑袋,“没有事就不要随
便给我添麻烦。”
King不能动,因为点穴,他安静地看着闻啸天,这是男人的眼神。他可以用眼神剥光你衣服。
闻啸天也是男人。
男人和男人还能发生什么?
闻啸天这武痴医痴怎么可能想到!所以,他扒了徒弟的外套给自己套上,不难发现当他把嫌长的袖子卷了两道后的不满
,居然比自己还高大了!这小子。无声拔下灯上的一轴钢丝,用打火机烤过,把头子磨尖利了,他就当着King的面脱下裤子
,也不打麻药,活生生给自己大腿动手术,连挑出子弹也不哼一声,反而仔细看了看好记住能进入他闻啸天身体里的子弹究
竟长什么样子。
——“怎样才杀得死你?”这一幕所造成的冲击,是难以预料的强烈惊骇,King问的更像是自己,他心里忽然就有了答
案,总有一天,这个男人一定会自己杀死自己!世界上没有永远的赢家,闻啸天这个人所要的只是快意地生死,他明白他当
然明白他就是这种不在意生死只要求洒脱的男人,但他在乎,在乎他说不准哪一天就为了一个冒险一个冲动一个自在真的死
去了——那时候,没有闻啸天在的世界,这个世界简直无趣到无法忍受。
他这时就做了决定,他不能让他再这么随心所欲下去了。他没有半点怜惜,他是深沉冷酷的帝王。他以一个男人的心态
去想去面对去保有闻啸天。
闻啸天撕开窗帘,包扎伤口,他好象是最完美的战斗机器,他没有痛觉和知觉,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但现在蓦然被别人
忍无可忍。他掀开窗帘一角查看外面动静,结果他吹了声口哨,“完美保卫,好一个荒岛。”然后,他叹服地踱回来,一把
揪起King领子,晃晃,你根本不可能从他眼睛来看出感情,“想杀我?”
“你才知道?”
一掌打过,他掴他耳光时,没料到会动真火,他闻啸天只收了这么个徒弟,不是为了日后他真来杀他,当然不是,他又
不是疯子,他也会痛心!“傻孩子,我以前打你是为你好,我师父和师父的师父都是这样教的,我第二天还买了礼物送你,
你都收下了。”最后还是想不通:“你以前多可爱,现在变得这么难看。”
你看,不得不重申,这就是闻啸天的本事之一,他可以把非常复杂的事情直接简单化,而且颇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戏剧性
。
“解开我穴道,我带你离开。”被蚊子叮过一样不疼不痒,King淡然提出最公平建议。
对迎接各种阴谋诡计上了瘾的男人,嫌自己还不够难受,就这样简单而直接就点开了危险人物的禁锢,他无所畏惧,有
信心面对任何挑战,这就是他这个人的风格。
17
一路,没有任何阻挡,这就像是个巨大华丽的空巢,直到踏出铁门,回头看,凉爽大风中,这私人岛屿上的豪华行宫才
展现在眼前——蓝色的尖顶,蓝色的墙壁,连廊灯都包裹着蓝汪汪,应该很幽暗的事物因为特殊颜料而像在梦中国度一样发
出晶莹剔透的亮光,非常安静,闻啸天清楚,没有身边人的带领,自己可能早被某个陷阱捕获,实力归实力,但今天的瑾跟
小时侯是有很大不同。直到现在,他还没见到除他们以外的第三人,太可能,一整支武装部队都在等首领一声令下。
不可否认,这种空荡荡的自在感,非常舒适。野外的绿色,苍茫而显得辽阔。启明星亮得耀眼。这个夏天的凌晨,风刮
得紧。
他停下来,因为腿伤他不能再健步如飞,他得歇歇。King隔他几步,锐利地打量现在的闻啸天和现在的优劣情势,他们
正走向海岸,他会带他登上他的游艇,到那时——当任性自我的男人抬起脸,那种一直坚毅不变的神色仍然清晰地浮现在他
眼里,他遥遥望向蓝色海岸,分明雀跃,白色游艇鲜明而跳跃,突然一挑眉头,哼起悠长高昂的口哨,“当教父的好处真不
少,瑾?”他只是随意这么一说吧。而King的冰冷回答是:“为了得到这些,我杀死亲人也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人的生命
就像蚂蚁一样任我随便践踏,闻啸天,是你给了我这么大的好处。”
——King伫立在大风里,黑色的披风在这样的大风里好象蝙蝠翅膀不断扑朔挣扎,就算说出的话有着愁苦愤懑的涵义,
但现在,他深刻而阳刚的面容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奢华而凄厉,这样一个狂妄男人,不用掩盖他对闻啸天的恶意。
闻啸天没有感受,完全没有感受的能力,他三十二年的生命里,从不用对别人负责任,一切听凭高兴。此刻,也是。
他继续走向前,这条道路很窄,柔软的土壤,茂密的树林,婆娑的月光一点点漏下,你可以闻到花香比风的味道美。他
笔直经过King的面前,没有侧身,很自然地,他去推开他,并对他类似命令:“止步吧,小子,昨晚玩得不错。”
故技重施,想走就走。
King平静地让给他道路,两个都是高大的人,当King侧开身体,闻啸天正好通过。
“你夸奖了。师父。昨晚只是很小的开胃菜。”他的笑,是那样不安好心。他的动作,又是那样年轻和敏捷。在闻啸天
的手指要碰触到他身体前一秒,他警觉地躲开了一直提防的暗害,假如不是闻啸天的身体摇晃了那么一小下,他根本不可能
躲得过去。就算他比他年轻八岁也不行。
但实际上,曾经的师父是抖了一下,那双在记忆里永远干燥稳定的手掌也哆嗦了那么一下,就像喝醉酒的醉汉。闻啸天
眼睛眨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这个修长高挑的男人露出孩童般的不置信了,高挺的鼻子忽然就委顿地歙合起来。他
摸住自己喉咙,其实是在按住自己大动脉减缓毒素扩散,他知道自己,中毒了。
真的中毒了。
眼瞳竟然慢慢形成了青色的阴影。他还顽固地试图运真气抵抗,顽固的下场是他喷出一口血,乌紫的血。脸已经惨白了
。但他还是直着腰,固执地像头老骡子。仍然露出孩童般的任性妄为的我不相信!
King一直看着,看着,他隔开他仅仅几个指距,风吹过去的声音,像尖利的哨子,King面对期待已久的胜利保持了高贵
的平静。
——“你在发烧。”他用胳膊揽住了闻啸天的腰,强悍却柔软的腰肢,揽住了;如此强势,刹那间就颠倒了角色;他硬
生生把闻啸天的头颅压在了自己宽阔的肩膀上,并轻轻摸着他头发,柔软的发丝,已经想摸很久了。“世上再稀罕的毒药都
是你后院里养的杂草一样寻常,就算是得不到的绝迹迷香,你这样的天才也照样能靠想象配出解药,当然了,这样,才不会
有任何人毒得倒你,我该怎样才杀害得了你?才能折断你狂妄的自信?——”他故意怀抱这个男人,故意用手掌抚摩他的后
背,紧绷绷的后背,有洁癖的闻啸天,随机应变的闻啸天,讨厌碰到别人身体的闻啸天——故意,用煽情的手法,纯技巧不
用付出感情,摸索他的背脊和颈项。
唇在他冰凉凉的耳廓边说:“那就制造出世人从未听到见到想到的毒药吧。那就……为了你吧。”冰凉凉的肌肤,硬邦
邦的人,闻啸天,在看着他,带着种讥笑和冷峭,虽然已经心肝脾胃肾已经火烧火燎,说不出话来,但眼神好象看着顽皮的
小孩子,好象在说傻瓜,就凭你吗!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早上的太阳是雾蒙蒙的,一下子就挣脱了海洋的束缚。
怎么可能呢。太阳雪白,失去颜色的天地一下子就轰然袭到,闻啸天想真荒唐啊真荒唐,自己正被一个男人抱着啊,他
的嘴唇一下子靠得那么近了——
那个孩子,瑾,好象真的消失了。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吧。不听话的代替品。
雪白的太阳,黑白色立体的男人,失去所有颜色,嘴唇辛辣的味道却又那么冰冷,舌吻,拼命地一样,当King咬着他的
下唇,突然把整根舌头含进来,舔起来,摆弄啊摆弄,吮着啊吮着——教父轻轻闭上眼,看不出心情,甚至看不出激动,表
现出这样激烈的占有,这不该是教父所表现的致命弱点。
忘情的啃咬。
闻啸天的大脑冷静而空白,有点惊骇了。暂时忘记利用对手弱点。
尤其是当二十四的青年,操控全盘,森然命令,“抱紧我——抱紧我,听话——抱紧我——”低哑地这样嘶吼,禁欲和
爆发的双重折磨,痛恨和珍惜的无言抗争,他究竟该拿他怎么办?双手抚摸着这太可恶的人脊背,用自己的身体磨蹭他的身
体,理智再也没用了,一个灼热而有力的声音在他耳边大声劝诱——占有他,折磨他,玩弄他。
剥光他的身体,一点点咬死他。
——闻啸天大大张着眼,教父一伸手,已经摘掉他眼睛,扔掉。他现在大大睁着难得暴露在晴空下的眼睛,竟是双清澈
而优美的眼,双眼皮,长睫毛,优雅而动人,眨了眨,还是清澈又干净,跟他真是不相符,像他这种人应该有很凌厉又细长
的眼睛才对!但却又那么相符。闻啸天在想的是,多么奇怪,明明自己因为他暗害而失去力气,他却在勒求自己来拥抱,却
在要求他闻啸天听他这个小毛孩的话,假如不是直觉自己正非常不妙,这真是有趣的体验。发烧了,额头流下汗来,贴在对
方皮肤上,才发现自己的滚烫——
不是因为吻和亲密。
18
游艇在蓝色的大海里,游弋。风平浪静。
他沉沉睡着,肌肉放松,成年男人的魅力,睡着时也平静而安详。没有什么能打扰到他。光滑的身体,坑坑凹凹的疤痕
,被子弹几乎洞穿了的大腿,高热减退了。
开始说梦话:“念念——别跑——又倒霉——”眼睑颤抖,究竟是梦见怎样可怕的事。“又是师弟,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棕皮肤的意大利人,冷漠地叹息,手心摸上梦话者的额头,烧退了,再顺势怀抱了他,这样两个男人好象暴雨过境中两只
瑟缩的雏鸟,一起困顿在温暖的窝中,静听艇外层层海浪沙哑拍击。
“叫我的名字,闻啸天。”用意大利语,浑厚而显得叹息,深邃眼底里朦胧的泄露柔软,才使侵略的动作亲昵得诡异。
闻啸天在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睡着了就雷打不动的人。
看了会,忍不住了,玩弄这个家伙,忍不住了,俯上去,嘴顺着下巴密密的胡茬亲下去,喉结,锁骨,冰冷的,滚热的
——想不到,会对男人出手,同样坚强的男人身体,怎么会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他,自己的师父,自己的恶棍有了这
样的秘密淫欲;手开始玩弄起男人尖锐而细小的乳头,轻柔地掐弄,敞开这家伙胸膛,不由眯起眼打量,啊,多美丽的景色
,这个人只要敞开一点衣领子,不要终年套这那老三样,他的身体就够让多少人销魂——他陆续亲吻起他每块肌肉,强健浑
厚扎实,每块都有橄榄的色泽,美丽极了的颜色,只有闻啸天才有的颜色,King喃喃着,在羔羊的身体上留下膜拜者的亲吻
。
时间还有的是。他要他记住他是他第一个男人。如果他有第二个,他就杀了他。
他抬起他右腿,从大腿起撑开来,抬高、一直抬到自己肩膀,才放下来,他已经迫使他摆出恭迎的姿态,双腿完全不能
合拢,现在,他已经完全摸过他的身体,日光下,暴露在King眼里的闻啸天,再不可能是从前的闻啸天了,他用一种近乎狂
热的放肆在一一看过自己身底下**的身体,光洁高傲媲美阿波罗神像,诱人的光泽,多么魅力无穷。现在,该叫醒他了。
King侧过头,咬了口闻啸天的小腿腹,狠狠咬了口。
今年夏天,台风过境,太阳高高悬挂,海鸟叫着飞翔过天空。
——猪还在睡。他自在地无忧无虑地睡觉。别人若是替他担忧,那真是无聊又可笑。
毕竟是个中了两次毒的人,可怜的老家伙。
“红色、蓝色?红色,蓝色……”低语,King在低语:“你选哪个,闻啸天?”
完全臣服的身体,干燥坚定的手掌,长长长长的大腿,你是怎样让女人销魂?嫉妒是条蛇盘踞心。
二十四年来,不自知的狂热,犹如台风入境。终于舔到那细细纹路,咸,干燥的咸,吸吮他的手指,并把自己手指插进
他口腔,从舌头摸起都是黏湿的淫乱,热度惊人,抚弄不断。胶着的情欲。一下子,就抱起他头颅,狠狠亲吻,握住他性器
,掐进指甲,玩弄。
——不可能吧。我在做梦吧。梦见师弟已经很倒霉了,不会更倒霉了。那为什么一切很真实,凉飕飕的自己这样坦然跟
另一个裸体男人睡在一起,对方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股腹间,粘滑的感觉,别跟我说我射精了!——
闻啸天,重创。陡然张开眼,第一反应是抓紧对方头发,拿肘压迫对方喉咙,像看一只扭曲的怪物:“脏东西滚开——
”挥手,手掌像刀一样,就要挥过去。
他已经明白过来,自己正面对的敌人是King,再不是自己徒弟了。小怪物、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软弱的小怪物。
教父傲慢地张开眼睛,望着闻啸天的攻击,他也不动:“松开我的头发。”眼睛是极其黑的,你反而忽视掉里面的金棕
色,他一点不害怕,一点不听话。意大利佬,见鬼的意大利佬。今天真是见鬼了。
闻啸天一拳,击出墙壁上的凹洞,砰地剧响,钢铁做的也不成,只要他想,他可以活活掏出你的心脏。他全好了,什么
毒都消失。但却身陷比中毒还古怪的现状。
——“你折腾半天,就是为上我。”哈哈哈,哈了三声,闻啸天虽然意识清醒但失去力气,连内力也感觉不到,可能就
此成废人,不过总算明白过来原来男人都会迷恋我到不可自拔,还趁自己睡觉扒光自己全身衣服,所以,爱情这种东西就是
没有半点带劲。“你省点力气,被男人上我是无所谓。”
他又开始扭曲了!这句话的本意是,不管是男人女人我都无所谓……不不,是我对男人女人都不上心,插进来捣过去就
像两头动物,干嘛?我很闲吗?我环游世界还没进行到底,我被男人奸了就去死都来不及?反正我就是无所谓。无所顾忌地
扭曲后,就成了,跟哪个男人我都无所谓。
…………可怕的扭曲力。
King以一种惋惜的姿态拍拍闻啸天的脸颊,推开他,并不在乎。
“别傻了,在这种简陋的地方给你开苞?”说话间,冲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闻啸天眨了眨右眼,霸气十足的面孔突然就顽
皮而邪恶:“做爱,你是外行。”
19
海鱼的味道,难吃透顶!吃一辈子干面包凉白开没关系,讨厌腥味,闻到全身就起鸡皮疙瘩。闻啸天承认自己挑食,比
如现在他又吐了。
抱着船栏杆,蹲在甲板上,脸色发青,大吐特吐。海水蓝得眼睛冒泡,这该死的谁告诉他这是什么破地。
——“晕车、晕船,你还有什么不晕?”身后头,一派惬意,不消说,始作俑者正舒服躺在太阳椅上,穿着一点式,暴
露出胳膊大腿,还把那该死的烤海鱼叉子甩来甩去,
太阳镜下还不定怎么冷飕飕瞟着自己,一阵顺风,鱼腥味“哗哗”往这边刮啊。
“滚……”说不下去,捏紧鼻子,头坑下来,立刻继续吐,已经吐无可吐只能吐出胆液了,闻啸天想我做了几辈子孽啊
!
——“怪毛病。”毛手毛脚顺起闻啸天的背,King把水杯放到他嘴边,看到他软弱的一面他分明格外喜悦,这么善良地
又拿毛巾擦擦他额头,擦擦他嘴巴,“喝吧。”托着他下巴让他省力,安静喂他喝水。精悍高傲的神情,冲着闻啸天这不识
好歹的家伙,“饿吗?”闻啸天点点头,没有力气了,索性四仰八叉倒在甲板,King拿光脚板伸到闻啸天肚子上,像踩嘭嘭
气球点点踩踩挤挤,闻啸天瞅着他小孩一样动作,心想这家伙怎么变成这样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他哪敢这样对待
自己?更何况,以前总是一副受气包的小模样恨恨撇自己好几眼,恨不得立时勒死自己。现在,老鼠也能蜕变成大狮子了。
闻啸天无精打采躺那,要饿死了。King一乐,突然之间就关怀而仔细,很慎重:“饿了就要告诉我。不然你饿死了我都
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一颗大土豆在两分钟内就被切成细如蝉翼,拣起一条,放在眼镜前面,屏息,真是透明的,酷毙!闻啸天对做菜高
手的崇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根生蒂固,要上闻啸天的床,一定要会做菜!洁癖可以克服,五脏府一定要满足!
能像马戏高手一样,连续抛起四把刀子还边打哈欠的男人,经常不得不咬牙吃着人血拌饭,十根手指贴满OK绷,比自虐
还自虐!没办法啊,没办法容忍吃外面不干净的东西,只有放血放血再放血。
简直如同表演般华丽而高超的景象。
King的手指好象被神赋予了魔力一样,起码在闻啸天看来是这样,从兰师父到师弟全是做菜白痴,在才两三岁就因为饥
饿而不得不跳上树跟小猴抢野果子吃的男人眼里,King在这个大海洋,在这趟倒霉旅程,在这个宽敞赛小别墅的大厨房里,
在这所有的锅铲碗筷明亮得好象刚打过蜡、青菜萝卜肉发出清新香味的地方,他忽然就由不值得多看两眼,陡然放射出强烈
的五彩光芒。他的动作是这样的稳定而富于美感,男人的手指比女人宽大,但他切菜和摆弄刀具的过程却如此灵巧流畅几乎
让你感受不到他是做菜,好象只是在杀人——
“爱吃粉蒸肉吗?”King懒洋洋批着水蓝睡袍,懒洋洋擦刀洗菜,懒洋洋说出了第一句话,沉着而轻柔,不可想象这样
的致命男人能令你如沐春风,用心就能感觉到。闻啸天拣着生土豆丝,小心翼翼往嘴里送,不可想象他的脸红了,因为吃而
过于激动,“嗯嗯!”头点的比哪次都快,手也没停下来,闻啸天这么酷的男人继续拣生西红柿,好象八百年没吃过东西。
King摸摸他脸,手指轻轻拨掉他嘴角沾的一片菜叶子,用拇指抚他嘴唇,流连,老手往往能在不经意间进行挑逗:“闻
啸天,我只做菜给你一个人吃。”低低说,有些惆怅。闻啸天继续将“白”进行到底!开始下爪子捞打好的蛋花,还发出了
幽幽的叹气声,依稀是“好多年没吃到了……真好吃啊……”一边紧催煮饭郎:“有多少烧多少,没问题,我多少都吃得下
!”
King啼笑皆非,又觉得眼前这个人可爱得不得了,真想吃下;但为了填饱心上人的肚子又不能懈怠手上的伙计,索性利
落点火,用小火把小米炒香,五成熟,加进盐、味精、辣椒,将一点点酒、一点点酱油、一点点姜末腌制好的肉块,沾上粉
一块块码好放在蒸碗中,开始蒸。
“等半小时吧。”“嗯嗯!”继续点头,闻啸天硬是把高大的体格挤进了小饭桌里,估计本来都是设计给排骨美人们用
餐的,闻啸天硬是把小高脚凳挤变形。继续等。
在这半小时里,King点了根烟,叼着,蓝色烟雾徐徐升空,勾勒出的是一个绝对有一等一魅力的性感男人,胸膛半露,
古铜色皮肤很是野性,手指的关节非常突出,被摸的话一定很狂热——除了残酷和暴戾,更是有史以来最英俊野性的教父。
这样的男人在半小时内,轻轻松松为另一个男人端出了啤酒鸭翅、脆皮豆腐、醉排骨、西红柿炒鸡蛋四道中国菜。这个
“另一个男人”心安理得大快朵颐。
粉蒸肉继续蒸着,闻啸天忽然抬起头,King在看着他,以一种很奇特的眼神,这是什么眼神呢?他忽然回忆起,在很久
很久以前,在那么遥远的西西里,他回过头,瑾在偷偷看着他,一样奇特的眼神。
他忽然就问:“小子,你说中国话,烧中国菜,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