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说什么,冷然亦反手,轻握住那只永远都坚定而有力的手:我知道你的雄心,我也知道,你想和他斗斗,只是,我真的害怕,害怕这一斗,便会万劫不复。
——第二卷·苍天裂,玄铁融·完——
第三卷:惊扰了,我的瞳孔
30、楔子
原来一切,竟也是可以如此颠覆的,朗朗乾坤可以化成乱世,而在乱世中,没有什么是真的,也没有什么是假的,在乱世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有些人,有些事,在乱世中,终究被淹没,而另一些人,另一些事,却随这乱世浮浮沉沉,只是便纵凌驾在这乱世之上,有将如何?终不过是一笔一纸,记载着些许的是是非非,可是许多的时候,是即是非,非便是是。
31、 惊凤乱飐芙蓉水
顾惜宣德七年,当朝的帝王依旧是酒与色的生活,上朝退朝,奏摺都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轩辕鸿若不想知道这个王朝发生了什么,现在的生活于他,只需有酒有美人,便一切都好。国事可以委于朝臣,顾惜的君王虽耽于酒色,倒也还不是暴虐之人,他想要的,只是一场醉,以忘却,一些不堪。
同一年,身在令昌的轩辕鸿懿却没有时间耽于酒色,当初于夙凌枫商定的三月之期渐行渐近,一切也渐趋准备妥当。
轻倚桌旁,微眯的双眸却直盯墙上悬着的一副手绘图:图中的男子长身而立,静默的眼神,安静而没有任何表情的神情,虽绝世之美,却亦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
“子辰,你在楼文,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门轻启,青衣男子随后走进房中,看到屋子里的主人紧盯着一幅画发楞,心不禁一动,轻瞄一眼,这画,还真是画的出奇的传神。
“王爷还在犹豫?”询问的话语自门边传来,硬生生打断了轩辕鸿懿的思维。
回过神来,便见那青衣男子缓步踱来,轻舒一口气,轩辕鸿懿开口:“本王还是有点不放心,不知道他会不会做些什么你我都想不到的事!”
“会!”斩钉截铁的一句倒是惊了轩辕鸿懿
“先生素以稳字为上,既明知会有意外之事,却为何还要急于一战?”
“要稳,也要奇。能稳中求胜自是最好,但是只要萧子辰还活着,我们便求不得稳,只有行奇险之法。王爷,我们与其在这里猜测萧子辰会做些什么,还不如主动出击,取得主动权,一切自然会好办很多。他虽然是聪明之人,但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只要晚一步,就什么也不一样了。况且,他人远在楼文,便能牵制的,也应该是南宫越的军队。”
“本王离开京城的时候,曾去拜访过子辰。”望向远方,轩辕鸿懿的话听似与战事无关:“那时,他对本王说过一句话,他说希望本王,凡事能三思而后行。”
双眸一眯,夙凌枫向来平静的眸子也闪出了一丝残酷:“他便是早就知晓王爷的心事,恐怕一切也已成定局了。”
“先生的意思??????”
“兵贵神速,直捣京师。”
目光霍的一闪,轩辕鸿懿显然对这个建议很是欣赏:“说明白点。”
“迅速整顿军队开拔,不必以多击溃城池为念,直接攻打京师。学生考虑过了,大军出令昌是不成问题的,便是令昌附近的地方也多有依仗王爷的,这一段路总是好走的,至于靠近京师那一段路,会费些力气,不过轩辕鸿若这几年荒淫无诞,人民未必真心帮他,以王爷的实力,也应该是耗不了多长时间的。”
“先生有没有想过,这大军出行不必单枪匹马,就是再快,也得足月的时间。”
“学生当然知道,只是轩辕鸿若军队废弛,一个月恐怕整不好军队。至于萧子辰,除非他事先知晓我们的计划,否则定然不及干预。王爷想想,他就是知道了这边的消息,说服南宫越出兵要多少时间,他是降官,这话,恐难开口。退一百步,就是他说了,南宫越也答应了,军队从楼文到京师又要多久,那时只怕王爷大事已成。”
霍霍的目光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轩辕鸿懿以手叩台,半晌,轻吐口气,沉沉的声音已然发出:“传令下去,十天之后,大军出发。”
在轩辕鸿懿决定发动大军的前一个月,子辰收到了若颜的消息。子辰救活了她,而这个年轻的女子自那次灾难之后,便越来越成熟。
醒来后已经是六天之后的事了,若颜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子辰,略显苍白而淡定的脸庞,让若颜的心竟一下子痛了,甚至比被冷然抓住后所受的任何刑罚都痛,若颜愣愣盯着那张脸,她虽不知国师是用什么方式将她从南宫越手中就出来的,但她知道子辰一定付出了不少的代价。虽然是亘古不变的平静,但受伤后未认真处理所带来的憔悴不是坚定的意志可以掩饰的。与青舞痴痴的爱恋中夹带着一丝敬畏不同,若颜并未接受正规的训练,也从未和国师打过交道。也许青舞并不希望若颜日后也走上密探这条道路,是以若颜虽为青舞宠信喜爱之人,却始终未以训练为念,便是所教武功亦只是以防身为主的,也正是从未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与约束,才使得若颜虽在楚离手下挂了名却依然是一派天真活泼的性情,与其他密探截然不同,所以,她从不知晓国师,也从不留意那套对上级敬畏有加绝对服从的规矩,就更不知道国师的严厉与冷漠。知道这次事出突然,青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派了她来楼文,而凭藉多年的耳濡目染,若颜竟成功在皇宫潜伏了下来,直到与国师相见,她这个完全不知规矩的小丫头就这样成了国师在这里唯一的帮手。也直到这时,它才开始认识国师这个人。初听国师降敌的消息,她也是难以相信的,但凭着青舞对国师的敬重痴情以及自己的聪慧让她倍觉蹊跷,后来,她成为侍女,一步步观察,那个人清冷如莲般高贵的气质使她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便主动现身。日后慢慢的接触中,她越来越惊异于国师的聪颖,也越来越感到他的苦。慢慢的,对这个独自一人身处异国的男子,若颜感情从敬畏到欣赏到深深的怜惜与依恋,她对国师的感情并非青舞的爱,而是深切的怜与恋。也许这是因为他们所见的子辰不同吧。青舞见到的是国师之尊,永远高高在上的男子,而若颜所见的却是一个顶着叛臣身份在他国举步维艰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