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小兔儿……”
陶凌只得用力将诸月搂紧,“我在呢,在这儿呢。”
“我只有你了,现在只剩下你了……”
“嗯,我晓得的,我会一直陪着少爷的。”
诸月咬着牙,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桂公公将淑妃给的信送来时,他曾问过桂公公,可桂公公也答不上来,这事儿本就蹊跷,现如今知晓的都莫名其妙地死了,更是死无对证。
因着这件事儿,不止诸月,连着川莱也心烦意乱,找了诸月商量,说是商量,他却一心只想着定是诸阳的主意。
“舅父,冷静些吧!”诸月叫他吵嚷地头晕脑胀。
“冷静?!现如今还冷静的下么!”川莱在房中来回踱步,烦闷异常,“那可是你的母妃,是我的亲姐姐!定是诸阳无误,他原先能狠下心杀你一回,定也能杀姐姐!”
“可他杀了母妃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川莱冷笑,“你的形势如今已威胁到了他的地位,杀了姐姐便能削弱你与宋家的联系,这还不够么!你与宋家本便无什么联系,要不是姐姐还在宫中,宋家的人又怎么会任你差遣?!”
诸月没答话。
“我这便进宫面圣!”
“舅父!这事儿很是蹊跷,别冲动!”
川莱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无能为你母妃报仇,我却舍不下弑姐之痛!”
诸月浑身泛冷,却说不出话来,只眼睁睁看着他大步走远。
天黑的时候,诸月最担心的事儿终于发生了。桂公公差了人来让诸月立刻进宫,诸月的手一松,青花瓷的茶碗在地上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飞溅,溢满了他的鞋尖。
翻身上马,连衣服也顾不得换,诸月疯了一般用力甩着马鞭,“驾!”川莱是他仅剩的唯一长辈了,若是出了事……诸月不敢再想,连续甩着鞭子,“驾、驾!”
随着桂公公进了太和殿,里头灯火通明,几人压着川莱跪在地上,诸清冷着脸,一时静得吓人。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儿?!”诸月惊疑不定。
诸清将桌上的信件扔到诸月面前,冷冷地说道,“大将军说,太子与敌国勾结,你觉得如何?”
诸月急忙将地上的薄纸捡起,竟是那时川莱给他的信件!却不晓得何时被他偷了来,闹出这等子事端!“父皇!”
“这信,往大了说,便是通敌,是死罪;但要往小了说,却不过太子与友人的来往信件!”
诸月自然是清楚的,该如何定罪,最后看的还是诸清。急忙抱拳跪下,“父皇,且谅舅父是因母妃的事昏了头脑,一时恍惚才如此,便从轻发落!”
“呵呵,从轻发落?!”诸清冷笑,“你可知这信是从哪儿来的么?”
诸月心中不安,听得诸清道,“是截了朕的人抢来的。”
诸月说不出话来,犹如五雷轰顶,傻傻地看着诸清。
“先是欺君,现如今不止污蔑太子谋害淑妃,还打算定太子一个谋反的罪名。川莱,你可好大的胆子啊!”
川莱一句话也说不出,那时他只有探子来报,说是二皇子与敌国似有往来,巧的便有了消息说有人带着他的信件,一时冲动将这信件接了下来,哪里晓得竟是如此发展?!一下是悔不当初。
“这么几个罪名,诸月,你倒说说,该如何处置?”
诸月愣愣地看着川莱,“按律……当,当诛……”几个字,将他打入冰窟,遍体生寒。
“哦?只有川莱一人当诛?”诸清勾着嘴角,紧紧盯着诸月。
“还有向荣呢?”
提到向荣,川莱猛地抬了头,他死不足惜,却不能害了他的儿子啊!
“父皇!”诸月趴跪在地上,红了眼眶,“父皇,舅父这么些年,念在他为国效力,忠心耿耿……便从轻发落吧!”
“你便说如何从轻。”
诸月闭了眼,轻声道,“放过向荣。”
“什么?”
“放了向荣!向荣是无辜的!”诸月猛地抬头,捏紧了拳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诸清慢慢笑了,“也罢,今日之事,朕可做未曾知晓,只不过……你既提了从轻发落向荣,朕也应了,这剩下的,你也一并做了吧。”
“什么?!”诸月愣了。
诸清微笑着,吐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亲手杀了川莱。”
第二十一章:又是变故
诸月呆愣着,好半晌不能动弹。反是川莱,听了诸清的话后松了一口气,对着诸月沉声道,“动手吧。”见他呆愣着,继续说着,“原先我不听你的劝,也该是有这个结果;现如今能保全向荣,我已心满意足了。诸月,原先我对你不敬,不过是自大妄为。”叹了口气,川莱一字一顿,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才是真真正正的宋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