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跟我说话?”章司令笑着说:“好,好!果然还是我不对。这样吧,你开个价码,我若是能办到的,一定给你补偿。”冯砚棠
也笑道:“我倒是看上了这屋里的一件东西。”
章司令环顾四周,惊讶的说:“这
屋里还有什么是你看上的?赶紧拿走。”
冯砚棠哈哈一笑,伸手抱住了章司令的脖子,“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看上您老人家了,给不给?”
章司令也笑了:“我又不是——”说到这里忽然语塞,瞬间反应过来,便骂道:“好哇,混小子,你敢拐着弯儿的骂我?我让你
损!”说着便去拧他的嘴,冯砚棠笑个不住,一面躲闪一面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章司令哪里肯住手,直到两个人都累
了,他才搂着冯砚棠说:“你要我,倒是可以,不过我没法现在就兑现,等仗打完了,你再带我走。”
冯砚棠说:“出尔反尔,可不是君子之为。你既然现在不给,那我等战后再来找你得了。”说着便要翻身下床,章司令一把将他
抱住,笑道:“哪里去!进了我的屋子,还有让你跑的道理?”
且不说冯砚棠如何享受他的补偿,只说这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冯砚棠将那笔赃款捐做了办公经费,章司令撤了军需处长的职
,众科长们群龙无数,冯砚棠遂又升一级,做了代理军需处长。又过了一段时间,章司令询问了多个部门的意见,确认冯砚棠称
职无误,这才将他正式升为了处长。
冯砚棠升了处长之后,做事也还是如同先前一样踏实,他自小也崇拜英雄,并且一直追随着那位英雄,这份追随使他终于可以不
在乎自己的身份。他在英雄的麾下,哪怕只是一个军需处长,也足够使他骄傲了。正如他先前所许诺的那样:即使在最艰难的时
候,他也保证了章司令的队伍能穿得上最结实的草鞋,吃的到实打实的米面,他们的子弹不会哑火,他们的军饷不会因为购买军
备而缩水……这一切说来说去都不过是些小事,但是对于冯砚棠而言,对日抗战的那几年,他所做的一切,不外乎就是这些小事
了。民国三十二年,章司令被提升为军团司令,冯砚棠也跟着升了一级,成了整个军团的军需处长,权限既大了,责任自然更重
,章司令日夜盯着战局,冯砚棠则是时刻计算着粮草补给,幸而这时候他已和部门同事并前线官兵磨合出了默契,大家齐心协作
,皆无怨言。那一年,命运多舛的中国已进入了白热化的抗战阶段,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少,战局即开,便已是做好了牺牲到
底的准备。此后直至民国三十四年接受日军投降为止,章司令所辖战区始终坚持苦战,牵制住进攻陪都的日军大部分兵力,保卫
了中国腹地的安全。
第48章
胜利的喜悦像是阴霾后终于出现的太阳,将数年来压在中国人头上的苦难与绝望都洗出了光亮,而对于章家人,则是在这一层大
喜之上另添了两件小的喜事:其一是章佩瑗就要结婚了:对象是她大学里一位年轻讲师,其人性情敦厚,写得一手锦绣文章,模
样虽不如冯砚棠清俊,倒也算得中上水准。章司令是喜欢读书人的,因此对于女儿这场先斩后奏的师生恋也就默许了。其二则关
于章司令本人的——他接到了一纸调令:总统还都,想要让他跟随着自己,到那个美丽的钟山脚下的城市担任警戒司令,且这一
次是要久驻的。他本来还有些担心冯砚棠对此会有什么反应,不料跟他商量这个事的时候,那小子比章司令自己还兴奋,章司令
问他:“你的工厂怎么办?”冯砚棠想也不想的回答说:“跟着你一起搬走。”章司令愣了一下,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冯砚棠也舍不得x市,毕竟这是他自小生长的地方,但或许是由于这些年早已习惯了围着章司令转,章司令去哪里,他就去
哪里,因此眼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至于他自己的那几个厂子,冯砚棠一合计:反正这些年也这么都过来了,跟厂里人商量一下
,找个两全的解决办法就是了。所以战争结束之后,他陪着章司令回了C城,章司令自去跟校长商讨还都事宜,冯砚棠则是去找
管事经理,跟他征询迁厂的意见。
八年抗战,前线是苦,后方也是一样的苦——冯砚棠的厂子,这时候都不知道零落成什么样子了,幸好管事经理一直替他维系着
工厂的周转,即使是在销售最低靡的时期,也能按期给冯砚棠汇钱。他知道前线条件紧张,一个钱都得掰成两半花,因此绝不肯
短了冯砚棠的使用。冯砚棠回来一看见他,第一件事是感谢他这些年来的帮助,没想到管事经理却说:“这不过是回报冯先生一
直以来对我如此信任。”
两人促膝而谈,各自说起分开这几年的境况。冯砚棠见现下厂子里做的已经不是蛋奶饼干,而是一些价格低廉的米饼,心里也忖
度这必是因为原料短缺、物价飞涨所致,果然那管事经理说:“这几年通讯总是时断时续,我有很多事都没能详细给您汇报——
咱们的牌子撑到今天不容易,战打得越久,钱就越不值钱,市场如此低靡,处处入不敷出。可我不想偷工减料,也不愿轻易降价
,怕这样反而毁了咱们的牌子,所以现在基本都在做低端产品。”冯砚棠听说,对他十分支持。
管事经理又说:“现在大批的下江人已经返乡,您看我们的工厂什么时候迁回去?”冯砚棠道:“我早就在考虑这个事了,不过
这一回,我想将厂子迁去首都。”管事经理
闻言大吃一惊,问他缘由何在,他便将章司令升迁之事告诉了管事经理,又跟他商量:“这厂子算是咱俩一起开的,因此我要先
看看你的意见,你若是不答应,我也不勉强。”管事经理琢磨了半天,倒是很爽快的说:“首都那边的环境自然好过老家,咱们
的厂子要是能迁去那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工人们在外漂泊这几年了,思乡情切,却需要好好安抚一下。”冯砚棠早就考
虑过这件事,此时便说道:“工人那边我来处理——若肯留下,工资翻番,待遇从优;若想走,便由我出资购票,并补偿遣散费
。”管事经理觉得可行,也就同意了。
他又问冯砚棠:“现在仗也打完了,您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回厂了?”冯砚棠听见这句话倒是犹豫了一下,而后笑道:“我这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