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嘴都合不上了,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
花春说当时他正蹲在山沟里挖Cao药,啪的一声有东西从脑袋上掉下来,吓了他一跳,定睛一看,是只受了伤的大鸟,在沟里奋力挣扎。
那回赶上篓里有药,将它捞起来治了治,原想药Cao采完把它带回去好好养着,结果这鸟只在他身旁呆了一会,恢复力气之后忍痛飞走了。
花春都有些诧异,会在这又碰上了。
风流挠了挠头,还是不可思议,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认得它啊。
花春把栖夜爪子一抬,你是他主人不知道它这一道疤吗?
风流哑然,我当然知道,不过这说明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是不。
跟你?
那可不。
花春摇头,还不如跟它会呢,栖夜,叫两声。
栖夜听不懂,歪着头看他。
花春就瞧不得它这乖样,满心欢喜,摸它脑袋又捏它嘴。
风流看着花春面前安静乖巧的栖夜,心情很复杂,这贱鸟以前可不这样啊,横得像螃蟹,还以为养成啄木鸟了摸它就捻人,这堕落得有点快啊,鸟x_ing呢?一般鸟干不出这事儿啊。
大风你都回来了咱们赛鸟去啊,我白凤可想你家栖夜了。
你来晚了。
啥?
刚跟它小情儿走了,让你家白凤自个儿上山找去吧。
第十一章
十一
花春在岛上干了阵老本行,风流逢人就说他有个大夫朋友来玩,医术了得,万花谷来的,有病的赶紧,错过了可惜。
花春哭笑不得。
风流却是上心,贡献了自己以前搭的一间小木屋,让花春有地儿看诊,累了还能睡觉。
木屋位在竹林深处,是风流以前搭给自己睡的,岛上天天都跟开锅似的热闹,有时嫌烦怕吵,风流就窝在这过几天。
花春看着屋子外边还是很感慨的,风流的小屋搭得不错,坐北朝南都照顾了,看着又结实,一点没比盖房的老师父逊色。
这门一推,得,风流都有些尴尬,桌上地上全是酒坛子,窗台撂着好几条裤子,也不知放多久了,床上也是一塌糊涂,被子就跟一团烂白菜,两双Cao鞋横七竖八扔在床前。
俩人都没说话,风流不好意思,花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带着风流好一通收拾。
晒着被子的时候风流莫名有些悸动,在他没遇到胖鸟他们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活,当时觉得人生为什么这么苦,若他出生就该被遗弃,爹娘为什么不直接弄死他,至少他能赶紧再投个胎,说不定一切就不一样了。
那会最常想的就是哪天世间出现个人,跟他在一块,偷j-i摸狗都不至于孤单,如果那个人不喜欢偷,那他就不偷,只要别再一个人漂泊。
直到遇到了胖鸟,再入了丐帮,好像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可是现在却发现,这好像还是有点不一样。
风流盯着被面出神,脸上忽的一疼,栖夜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他的肩上,啄了一下见他回神了,叫了两声。
风流笑了笑,栖夜别的本事他都不放在眼里,就这本事让他佩服,回回发呆都得来打搅下自己。
干啥?不跟你情儿一块了啊。
栖夜不吱声,上树呆着。
花春打扫屋子脏了衣服,正蹲在河边洗,风流一寻思,抱着自个儿那几条裤子也去了。
春花,洗衣服呢。
嗯。
帮我的也洗了好不?
花春扭头看他,风流一脸讨好,手里是那些不知发霉没有的裤子。
自己洗。
风流有些失望,悻悻然自己动手。
花春不经意一瞄,顿时就奇了。
你等等,你这洗的什么?
裤子啊。
就过个水也叫洗吗?
反正还要再穿的嘛,下次再洗干净也没差。
花春就明白风流为何总穿不上干净衣服了,下回复下回,下回何其多。
行了你放那吧等会帮你洗。
真的啊?
嗯。
风流立马手一放,领着栖夜撒野去了。
大风,你那朋友真了不起,给的药好灵啊!
那可不,你得看是谁的朋友。
能让他在咱们这多呆一段时间吗?
这我做不了主,得问他。
你不能跟他说说嘛?
风流没了话,忽然就没了兴致。
他可怎么说他也不知道花春什么时候就走了呢。
他也想花春能多呆一阵,或者干脆。
不走了。
玩的心情没了,就带栖夜放了会风,风流就回去了。
花春已经不在河边,在屋里午睡,风流没搅他,上了屋,躺在屋顶看着竹竿上晒的衣服,整整齐齐,迎风而动。
刚才脑海里倒腾的那些念想还没消停,风流躺那忽然想明白了件事。
也许其实,他最初的愿望压根就没实现,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懂这跟胖鸟他们的个中区别。
以前觉得自己是个知足的人,有酒有r_ou_,朋友情兄弟义,一生无忧,可常乐却不能长乐,那时候不清楚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因为人心不足。
第十二章
十二
花春发现最近风流似乎有点心事,总喜欢一个人坐在房檐发呆,鸟都不遛了,栖夜自生自灭得挺寂寞,找着机会就跟花春卖乖撒娇,找风流,啄他都不理。
花春不明白风流怎么回事,有吃有喝,衣服还有人洗,愁什么呢?
春花,你怎么都不会问我为什么当叫花子?
花春整理药Cao的手一停,扭头看他,十分好奇风流无端端怎么问这种问题。
他说过什么话无意间伤害到风流了吗。
别光看我不说话呀!
花春回神了,有什么好问的。
什么?
花春埋头接着整理手头的东西,说行乞无非两种境遇,出身悲惨或好吃懒做,他觉得风流不是后者,那又何必挑人伤处的疤呢。
风流听了,半天不出声,花春不明白他到底想些什么,风流不愿多说,他也不想问,谁没点难以启齿的心事呢。
这天花春照旧替风流遛栖夜,正站在河边看栖夜天空里翱翔,冷不丁身边有人过来了,花春下意识看了眼。
是个女弟子,面容清冷,额头一道长疤入鬓,有些凶悍,臂上一只通体雪白的隼,也在盯着他瞧。
花春寻思怎么开口打招呼,对方先说话了,我叫白信。
在下花春。
白信将花春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是大风那个朋友啊,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花春顿时有些不解,白信似乎看出他有所疑问,笑了笑道,别误会,大风这人呢特别喜欢跟人打架,特别是跟朋友,我就是看你…不结实。
花春了了,也笑了,他跟我打过一次,后面没打过了。
没打过了?他输了吗那次?
没,我输的。
白信摇摇头,感到不可思议,真是开了眼了,大风不打架了居然。
他不想闹出人命吧。
白信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可真逗!
花春心想不是他逗,他真这么想的,上回风流还没全力以赴呢自个儿就差点见了佛祖,也就莫问禁得住,他都能想象那俩打起架肯定比自个儿那回惨绝人寰,难为莫问第二天还能爬起来送行。
大风现干嘛呢,怎么是你来遛栖夜?
他在睡觉。
睡觉?白信乐了,可以啊有个人替他打理他就这么放纵,以前栖夜他可宝贝了,之前他说栖夜有情儿了,我还以为怎么的呢,原来就是你啊。
风流在花春面前就老说这话,对于情儿一说花春已经懒得见怪,他懒,就找这借口。
白信一听,深感认同,这话没错,这家伙,以前我们上山玩,打猎,他就爱支使我们干这干那,自己什么都不干。
那你们还跟他玩。
他是头,没办法!
花春觉得自己修养顶好也没忍住不笑,他怎么当的头?
白信叹口气,一脸遗憾,唉别提了,本来是我当的,可是没打赢他,输了。
花春感同身受问了句,疼吧?
那可不!打太狠了那臭家伙,两天我没下来床!
花春看了眼她额头的疤,那你这伤…
哦这个,不是他打的。
白信说起这个,眼神忽然有些温柔,这还得谢他,要不是他救我,可就不是疤了,脑袋都没了。
白信说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特别横,有回让亲爹教训,心里不服,耍x_ing子躲进山里让大家伙找不着,没想风流第一个找到了他,那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不肯跟他回去,两个人跟那纠缠,结果可好,引来头过路的熊。
两人都吓坏了,这熊呢,本来也没想怎么地,看看就想走,可白信害怕啊,也没人告诉过她咋办,慌里慌张摸了块石头就砸过去,这下好,大狗熊一下就被激怒了,咆哮着就扑上去了。
白信彻底傻了,动都不动,幸亏风流反应快,拼死踹在熊腰上,狗熊打偏了,那爪子就刮在白信脑门上直直拉道口子。
白信到这终于反应过来了,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黑熊让风流踹得踉跄了下,才正眼看起面前的小少年,一个熊掌拍过去风流撞树上差点没成r_ou_饼,眼看就要下嘴了,风流一个激灵,蹭蹭上了树,想起入门刚学的轻功,立马跳下另一头,抓着还发傻的白信轻功一展,一溜烟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