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过午饭后,大师兄给窦玏做了个按摩。窦玏的肌r_ou_这几天使力太过,r-u酸堆积严重,但他闷声不吭,廖文瑞只能通过他脑门上的汗来判断他的难受程度。
“行了,休息一个小时,你今天就先别做重活了,不然之后都难受。”大师兄目光转向廖文瑞:“今天就让小瑞来试试吧。”
廖文瑞回想起那些瞎几把乱溅的火星子,浑身往上冒凉气:“嘶……”
“别紧张。”大师兄和善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幸灾乐祸的成分,“不要怕烫,之后就习惯了。”
廖文瑞:“……”
他们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廖文瑞难得想和窦玏聊聊天。
“你不喜欢演戏?”
“嗯。”窦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也不能说不喜欢,就是没那么喜欢。”
“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演了,全是因为你爸逼你?”
“嗯,我爸说,我只要还有用他的钱的一天,我就得听他的。”
“……”这要是廖文瑞被说了这种话,肯定当时就炸了。
“我记得你十四五岁以后……好像就没怎么接戏了。”
“嗯,那时候我已经做好打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窦玏回忆起往事时用的是轻松的语气,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快乐的神色,“那时候是想当一个数学家来着。”
廖文瑞不敢再问下去了,再问又要牵扯到他们从前那桩破事,气氛又会变得尴尬。
“但是之后就不是我爸逼我了,是我自己想演,所以艺考也是我自己去的。”
廖文瑞:“哦……”
“不问问为什么?”窦玏笑着问他。
廖文瑞直觉他不能问:“不了不了,你的小秘密还是得你自己保守……”
“因为你拒绝我的方式。”窦玏直接打断他的话,“嗯,说实话,很伤我的自尊。”
廖文瑞这一瞬间心头聚满了愧疚,他很久都说不出话来,窦玏也没有特意去欣赏他这时的窘迫。
过了好一会儿,廖文瑞说:“对不起。”
窦玏:“嗯?”
“那会儿的事,”他摸了摸鼻子,“当时是我……情绪太不好了,对不起。”
窦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听井宴说,你初中的时候拿过奥数冠军。”廖文瑞说,“其实你本来……”
“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窦玏说,“我没有原谅你,瑞哥,其实我希望你一直内疚。”
这话说得廖文瑞心里的内疚一下去掉了一大半,他抬起头,用“你这人怎么这样”的目光看着窦玏。
“你知道井宴姐怎么会知道我来这儿的消息吗?”
廖文瑞缓缓摇头,然后猛地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你——”
“对,”窦玏亮出一口小白牙,“就是我放出去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主持人:两位最欣赏对方的哪一点特质?
窦玏:有时候认真的样子很可爱。
主持人:廖先生呢?
廖文瑞:……大概是,不要脸吧。
你们只爱我的红包,根本不爱我╭(╯^╰)╮
第15章 咸鱼的鱼生遭受挑战
廖文瑞现在完全不想用犬科名词来形容窦玏,他觉得这家伙其实属赖皮蛇,滑不溜秋,实在让人看了就讨厌。
到这时他就只好安慰自己:行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太在意不就着他的道了吗?
但想是这么想,他接下来的一个下午,脑子偶尔会不自觉地拐到窦玏身上去。
窦玏怎么就能那么气人呢,怎么就没人发现他真面目呢!
“我先做个示范,你看着这块铁。”大师兄没发现他的走神,夹住一块烧红了的杂铁,指导他cao作,“打精铁主要看的是力和速,前面要用重锤把它砸成形,后面用快锤去杂质。”
“……哦。”廖文瑞及时拉回了思绪,有点担心,“万一我砸不均匀呢。”
“炼铁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好的,要反复锤,中间要回炉,从炉子里出来继续锤,有时候会捶上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
廖文瑞震惊了。
“今天不会让你做这么久。”大师兄看见他的表情就想笑,“凡事都有个慢慢来的过程。”
廖文瑞略微松了口气。
大师兄把杂铁夹出来,放在锻造台上,狠狠一锤子下去,火星飞舞。他示范了一遍动作,把砸平了的铁放回炉中,一边手拉风箱一边示意让廖文瑞自己过来试试。
“别拘束,放开一点。”大师兄说,“开始砸了以后就不要停手,哪怕是被烫到了也要忍住,乱了阵脚就前功尽弃了。”
廖文瑞做了个深呼吸,抡起锤子。“我准备好了……来吧。”
尝试新事物其实是能让人感觉到快乐的,在开工之后,廖文瑞马上就投入到了这项工作里。直到大师兄喊停,他才猛地收力,放下锤时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胳膊上的酸疼感。
“趁现在活动一下胳膊吧,这块铁还得再砸几回。”
他抬头抹了把汗,发现窦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不知怎么的就有种羞耻感。
“瑞哥很厉害啊。”窦玏诚心诚意地说。
“是很厉害,很不容易了。”大师兄说,“小窦你别看热闹,去七星湖挑一桶水回来吧,明天用得上。”
见窦玏被支走了,廖文瑞才晃了晃手腕,坐回椅子上。
“每天都做这个,真是辛苦了。”
“做什么不辛苦呢,你要谋生,肯定要付出很多东西。”大师兄感叹地说,“我没有师傅的本事,也没有天赋,只能拼命赶,笨鸟先飞嘛。”
廖文瑞迟疑了一会儿,问:“不会有厌倦的时候吗?”
“肯定会有抱怨的时候,人都是会觉得累的。但是有时候想想,这是自己下了决心要走这条路,那就肯定要撑下去走到底,不然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也觉得很对不起自己。”
大师兄看着是个粗人,但是说话却每一句都能踩在点子上。廖文瑞心里忽然有些庆幸,因为他觉得这一趟让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大概工作了一个小时,大师兄让廖文瑞赶紧去洗个澡换衣服,别又感冒了。
廖文瑞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很亢奋。他完全没了最初的那种抵触情绪,看着已经炼去了大半杂质的方形铁块,涌起了一阵满足感。
这样的感觉曾经出现在他第一次作曲、并且把曲子演奏出来的时候,他以少年天才的身份拿到新人奖的时候,当年组合第一次开演唱会、千千万万的粉丝站起来齐声为他们合唱的时候。
他被他人认可,也被自己认可的时候。
当第二天早上,廖文瑞又得早起去山里,他才觉得自己太天真。他尝试起床,可是连翻身都懒得动,已经是条死鱼了。
“瑞哥。”窦玏第三次来敲门,“我们该走了。”
廖文瑞只好坚强地爬了起来,半死不活地去开门。窦玏看见他的样子就想笑,被廖文瑞一个白眼翻过去:“笑什么笑。”
“头一天是这样的,用不用我帮你按按?”
廖文瑞一开始想拒绝,但全身的肌r_ou_都在嗷嗷抗议,他想了想,答应了。毕竟小兔崽子难得有这么好心,不能放过享受的机会。
窦玏常年健身,学了很多按摩的手法以缓解肌r_ou_疲劳。
“我用躺下吗?”廖文瑞问。
“你想躺下吗?”窦玏也笑着问。
这目光看得廖文瑞又是一阵不自在:“那到底是用还是不用啊,你这人说话就不能说清楚点!”
“躺下吧。”窦玏说,“其实昨天就应该做的,但是你早早儿地睡了,我怕打扰你。”
廖文瑞已经摊平在床上了:“哎……赶紧的吧。”
窦玏只是简单地给他锤了锤揉了揉,一时因为一会儿就要出门,二是因为廖咸鱼一直在哼哼,一会儿哎哟一会儿痛痛痛。窦玏无奈地撒开手:“行了。”
廖文瑞:“是真的疼。”
“一会儿会好一点的,你先去吃早饭吧。”
“哦……”
他活动了一下,发现是比刚才要轻松一些。他转身想谢谢窦玏,发现这小子已经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厕所的门被关上了。
这小子是不打算让他洗漱了?
他只好揉着胳膊跑去楼下,看见小妹正在串铜钱,好奇地问道:“你在做手工?这是什么?”
“是的,在做手串和项链,给一家孤儿院的孩子们做的。”小妹说,“我每年都会去帮他们检查身体,会带点小礼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