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漫同人)重生之鬼白 作者:大王攻【完结】(33)

2019-06-14  作者|标签:大王攻

  一汪深邃漆黑的眸子根本望不到尽头,白泽盯着这样一双黑眸,却又能清晰的在鬼灯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几分娇羞,几分无措,几分欣喜,还有……几分黯然。

  “天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待着?”鬼灯发问,一双眼睛却是不曾从白泽身上挪开,似乎根本没听到刚刚的事。

  这人凡事较真,特别是在自己的事情上,这数月来白泽深有体会。

  他从不敢在鬼灯面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哪怕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也绝不会告诉他自己要死了。

  那时他一定向现在一样,窝在他的怀里,眉眼轻笑,一如他初见他时的模样,告诉他,他只是马上要睡着了。

  白泽温润一笑,微微挪开与鬼灯对视的视线,看了眼还坐在软垫上在发呆的强良,“小良子说你新送了我一套茶具,非要讨来喝喝酒。”

  “哦……”鬼灯轻哦,盯着白泽的一双眸子这才微微波动。

  清冷的眸光里流光划过,似染上了几分深沉的寂寞,这份寂寞最后沉淀在那双黑眸的最深处,谁也看不到,探不到。

  而白泽,鬼灯只想让他看到他想让他看到的。那些落寞的,不好的情绪,只要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你最近不是和白洛学读心术吗?”

  一道冷冽的男声将强良拉回现实,他猛然惊醒,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白泽,嗫嚅半晌,半字不曾说出口,眼中的震惊来不及退散,便被鬼灯看了个究竟。

  鬼灯搂着白泽,似漫不经心的询问,一双黑色的眸子深沉几许,只听得出声音比起刚才,瞬间低了几度。

  “学得怎么样了?读得懂人心吗?”

  兀自抓起桌上的酒瓶一口灌个干净,这酒明明不烈,可此刻喝在嘴里却如烈火灼烧,又痒又痛!

  强良闷不吭声,只抬头看了眼鬼灯,眼里一片死寂,片刻又自顾自将地上的破碎的瓷片一一拾起包好。

  ……

  鬼灯抱着怀中不知何时已经睡着的白泽,轻声走过露台,一步一步,他走得很稳,内心却如火煎熬。

  他生怕吵醒了怀中的人,却又生怕……再也吵不醒。

  路过转角处时,冷风带着强良低哑的声音传至鬼灯的耳旁,“我……读到了白泽的心思。”

  鬼灯沉默一番,低声回问:“什么时候?”

  “刚刚,在打破杯子之前,我碰到了他的指尖。”

  鬼灯抱着白泽,他停下脚步,声音轻得如幻似梦,最终还是如期而至的飘至强良耳膜。

  他问他是否读到了什么?

  “痛苦,他很痛苦,他……舍不得你!”

  又是静止的时光,又是相对无言的世人,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细雪无声,却越下越大,天边的那一抹微阳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穹顶之上,乌云沉沉,带着大雪之前说不清的压抑沉寂。

  仔细拂开落在白泽大衣上的碎雪,鬼灯小心翼翼替他拢紧衣衫,尽管此刻怀里的人美眸紧闭,不知外界分毫。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强良嗓音沙哑哽咽,情不自禁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说:“他要死了!”

  是的,他要死了,指尖接触的那一刻,强良猝不及防的读到了白泽的心思,那就是白泽的自白:

  他要死了,估计过完这个冬天,或许……等不到了……

  像秋风卷过落叶,最后连尘埃都不剩,鬼灯就这样静静抱着白泽,只是身形僵直得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他怔然望着头顶那片昏暗的飘着细雪的天空,嘴里干涩得发苦,一颗心似乎也停止了跳动。

  尽管数月来他心中早有察觉,却远远不及此刻被人一语道破的痛苦和绝望来得直接!

  那种快要窒息而死的剜心之痛,他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比他活祭时所受的痛楚还要痛上百倍,千倍,是他永远不能承受之重!

  碎雪直直飘进鬼灯的瞳孔,冰冷刺骨,几欲让他不能睁眼,可这人竟像是死了般,纹丝不动,只余一双落满了雪的眼睛执着的睁着,似要将这凉薄的人世看个究竟。

  一厢沉默,两厢无言,闭眼之时,碎雪已融化成泪,徒留两行。

  鬼灯从来不会哭,这次也照样不会,只是蓄积了一汪融化成水的碎雪而已。

  他抱着白泽,从露台到长廊,从长廊到厢房,一路上他碰见了龠兹,遇见了白洛,一路上都是相顾无言,一路上都是清眸常伴。

  雪越下越大,强良静静站在窗前,看细雪无痕,那一套茶具已被他收好,那只碎了的杯子也被他复原,只是杯身布满碎纹,再也回不到先前。

  一双长臂从身后袭来,带着微微暖意,强良闷不吭声,转身将头埋在龠兹颈窝。

  安慰似的轻拍怀中人的背脊,龠兹语气清冷中带着沉稳,“他究竟如何了?”

  强良闷声在他颈窝处蹭了蹭,片刻后抬起一双泪眼婆娑的大眼睛,声音沙哑,“我们都知道他身体不好,从他坠崖那一刻起。”

  “从那时到在这小楼里相处的数月,算起来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是个好人,x_ing格好,也爱笑,虽然这笑常常不达眼底。他待我很好,从不嫌我烦,明知道我套他的酒喝,也从不拒绝我;他待你也很好,你腿痛的陈疾也是他花大力气给你治好的,他待谁都好,还收养了白洛。”

  强良说着,突然声音提高,已是带了哭腔,“可是,他这么好,怎么就要死了呢?!”

  “瞎说什么,我师父才不会死!”

  隔壁房的窗户突然被推开,白洛双眼通红,怒目而视,不过数米的距离,他盯着强良,像是就站在他眼前。

  看着白洛不敢置信的模样,强良耸了耸鼻子,“可是我无意中读到了他的心。”

  “你说过的,只有思想强烈的人心才有可能被读懂,而且还必须是与自己有机缘的人,刚刚与白泽指尖相触的一瞬,他的想法就传达给了我。”

  白洛一时无言,只愤恨的看着缩在龠兹怀中的强良,半晌,他语气平静,用一种自己听不清明的声音嘲笑道:

  “你肯定读得不准,你那么蠢,怎么可能得到我的真传。”

  一句话落,强良不语,就这样静静看着白洛,似在疑问他为何要自欺欺人,再绝望的事实也是事实。

  “哼!”白洛被看得眼眶忍不住又红了几分,他胡乱抹去眼中冰凉的像水一样的东西,闷哼一声,噼里啪啦的关上窗户。

  片刻后,走廊上传来一阵急走的声音,来去复又返,最后只听得鬼灯一声冷冷的“滚开!”

  紧接着就看到白洛打开窗户,看着漫天的飞雪,嚎啕大哭,伤心不已。

  强良当即心一沉,抓着龠兹的手一阵泛白,怎么会,这么快,冬天还没过完……

  “啊!呜——他竟然敢亲师父!!!”

  心情有一瞬的凌乱,强良当即趴在窗户边上,心里有句妈卖批该讲不当讲,犹豫了一秒,他朝着隔壁窗户,张嘴就是一顿臭骂。

  所谓“祥瑞”

  月色沉朗,那一场来得匆忙急促,却又纷扬沉寂的大雪已然悄悄停止。

  雪退云散,只余一轮孤月高挂,此刻正悄无声息的,俯瞰着这片万物冻结的大地。

  冷月皎洁,轻轻幽幽的洒在落满白雪的地上,树梢,枝头,透过窗扉照向屋内,覆上那人精致的面庞。

  “咳”床上的人眉头轻皱,轻咳出声,苍白的薄唇没有一丝血色。

  鬼灯拈了一下被角,发出些窸窸窣窣的碎响,压在白泽身下的手已经酥麻得失去知觉,他轻轻挪动一下,却并没有将手抽/出。

  调整了一下睡姿,右手附上纤细的腰身,将身下那人轻轻环抱一圈,牢牢困在自己怀中。

  几近贪婪的呼吸着白泽身上淡淡檀木香味儿,那是一种莫名让人安心的味道,鬼灯无法想象,那样纤细瘦弱的身子,却肩负着祥瑞之征,仿佛世间的好事都被他做尽了。

  尽管他因着幼时被活祭的y-in影,坚信人世凉薄,一直对神佛之说鄙夷不屑,可这半年来,每每抱着怀中的人,感受着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普度众生的圣光,鬼灯竟该死的觉得他身上的味道让人沉迷。

  微弱的烛光偶尔摇曳,屋内的暖炉烧得正旺,夜凉如水,却正是情浓之时。

  鬼灯静静拥着白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他的每一寸眉眼,指腹轻柔,指尖缱倦往返,勾勒出那一张让人魂牵梦绕的绝色。

  百年时光漫长,相思无尽,这么些年,他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重生后的一段短暂时光,鬼灯不止一次想过,再次遇到白泽,他会在哪处烟花巷柳,喝得烂醉如泥,迷醉着一双眉眼,流浪在大街小巷,笑看人间繁华沧桑。

  他全然忘了,白泽是只神兽,是祥瑞,是造福万民的“圣人”,他怎么会以那样一副姿态,肆意人间,即使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数百年的光景,原本以为只是匆匆过客,却在重生后的瞬间得知他可能喜欢自己的时候,鬼灯心里几近颤抖的欢愉着,他几乎不可遏制的控制着想要泪流的冲动。

  原来,原来自己是如此的高兴,他竟不知自己会有如此失态的一刻,即使在他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也不曾有过这般动容与无憾。

  他亲吻了一下他的唇角,细细密密,温温柔柔,无声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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