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幻想同人)Bouquet 作者:明烛天南【完结】(7)

2019-06-14  作者|标签:明烛天南

  “我守口如瓶。”

  “他叫你隐瞒这段关系?”

  沙里贝尔歪着脑袋,用力地想了想:“……没有。”

  “你当面质问过他为什么瞒着你去买戒指?”

  沙里贝尔摇头:“没有。”

  “你他妈敢问他吗。”

  “我他妈不敢!”

  沙里贝尔吼道,脑袋被自己的声音震得嗡嗡作响。

  阿代尔斐尔吼得比他更嘹亮,果然是未来混迹舞台的好料子:“你他妈为什么不敢?”

  正是午夜,隔壁果然敲了墙。

  “当心你房东让你出去睡大街。”阿代尔斐尔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顺势坐在沙里贝尔旁边:“你觉得我怎么样。”

  沙里贝尔叫他这句话吓得有了三分清醒:“什么……怎么样?”

  男孩举着酒瓶耸肩:“我提供,你要不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得了吧,前辈。”

  阿代尔斐尔嗤笑一声,靠上墙壁,把从沙里贝尔手里夺过来的半瓶酒往嘴里倒,“这种事你不是最有经验。你的事迹,在后台时不时还能听到。人人都说你洗心革面,你现在又说那才是你真正的自我。那好啊,我提供,真正的沙里贝尔要不要?”

  “我——”

  “想想吧。”男孩循循善诱,“你的那位已经另有安排,你现在回归自由身。反正是——根据你的说法——靠伪饰维持的关系,而且鬼知道你怎么能维持这么久。天,要是我可以演成你这样……总之,都结束了,来呀。”

  他往前蹭了一下,沙里贝尔幅度很大地靠后:“阿代尔,你喝多了。”

  “放屁。”阿代尔斐尔摇摇手中的瓶子,“你以为我像你?”

  他确实看上去十分清醒,但说出的话大大违反沙里贝尔对他的认知。好在阿代尔斐尔没有继续逼近他。男孩坐回原位,目光投向墙与天花板的会合处。

  “他好看吗?”

  隔了几秒钟,沙里贝尔才意识到阿代尔斐尔是在问泽菲兰:“好看。”

  “我也很好看吧。”

  沙里贝尔点头,这个动作让他眼前又一阵晃。

  “脸真能当卡刷。”男孩露出灿烂的笑容,“真的哦。但不是所有地方都接受划卡支付。不接受的地方,你不能硬把自己塞进去,因为塞进去了也没用。他要的,你有;你想给他,他却收不了。现金,数字,是一个东西,又不是一个东西。好笑不好笑?”

  “……这是在说我的事吗?”

  “是我自己的事。也是你的事。”

  阿代尔斐尔踢掉鞋子,环抱着膝盖,酒瓶垫在脸颊和臂弯之间:“他好看,我也好看;他提供,我也提供。等值,但到了我这里,你不要。因为什么?我是卡,你那位是现金。你只收现金。我想付款的地方,不但不接收划卡,收的……哈哈,收的货币都不是同一种。”

  沙里贝尔用掌缘捶了捶头,隐约在他的话中摸到些头绪。

  “你不敢问。我连知道他的消息都不敢。你能喝醉,我喝也喝不醉。管他过程如何,你有三年。我一分一秒都没有。现在你倒屈尊降贵,从云中城堡下凡来哭丧。你自己说,我是不是真该拿酒瓶子砸你。”

  “……现在是怎样,轮流诉苦?”

  “不轮流。因为你他妈一点都不苦。你只要问他一句,一切都能解决。如果是误会,你还怕你的那个什么狗屁自我不被他喜欢,正好,各归各位;如果是真的,也行啊,反正你也怕他发现自己骗了他,从他那边了断也没什么不好。”

  “还没明白?”男孩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接着说:“他的真假不论,你的选择才左右结局。”

  他紧盯着沙里贝尔:“没有这一出,你会因为惦记着你的旧生活而主动离开他吗?”

  没等沙里贝尔做出回应,男孩就已经冷笑了:“刚才你可没收我的卡。”

  “现在你告诉我,你不敢问他,是因为怕什么?”

  TBC

☆、五

  沙里贝尔只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时阿代尔斐尔却已经不在了。

  周日剧院公休,男孩还有兼职要做,早早就离开了半地下室。两瓶空了的斯米诺放在地上挨着床脚,其中一瓶半都是阿代尔斐尔喝的。

  “年轻真是了不得……”

  沙里贝尔头痛欲裂,一点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他觉得天旋地转。酒精能让人陷入一种朦胧的愉悦,却不能让人好好睡上一觉。好在今日无事,他可以躺在床上静静消化这些又让人快乐又让人难过的液体,同时继续他未竟的思考。

  “……该死!”

  隔壁有人的手机闹铃响了,那动静立刻提醒了沙里贝尔去抓自己的手机。昨夜泽菲兰落地后一定给他发过报平安的信息。时差加上周六的场次安排,对方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不会接到电话。

  手机里有两条未读信息。一条最新的来自阿代尔斐尔,只有一个词和一个标点符号:傻X!

  另一条稍旧的来自泽菲兰:已平安抵达。日程待定。晚安。

  泽菲兰给他的信息向来简洁而中规中矩。或许是忧心于现在信息泄密会造成的危害而选择如此,或者他本人就是这样。

  沙里贝尔倒回床里,手机搭在下巴上。

  他想自己和泽菲兰从来也没有过什么类似于情人间的蜜语一类的东西。不粘腻、双方都留有空间这点他曾经极喜欢,现在却只能让他的惶恐加剧。

  人总是需要一个合约、保证、诺言之类的东西。

  不是为在情浓时增进气氛,而是为了在破局时用最后一点可掌握的东西相互伤害与威胁,或者仅仅是拿来自我欺骗。可若泽菲兰真的发来满是甜言蜜语的讯息,恐怕更要坐实他已然变心的事实——看看,人一但起了疑心,对方真是怎么做都是错的。

  沙里贝尔的眼珠缓缓转着,在手机里输入:平安就好。末了他打开了表情栏,选了一个心填进信息的末尾,却未发出。

  现在太早了。

  估算下时差,泽菲兰那边正是凌晨。经过疲劳的一昼夜,他希望对方能在开始工作前尽可能休息好一些。

  可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休息好还是没休息好?

  手机又被沙里贝尔搭回下巴上,屏幕暗了下去,很多他此前从未想过的事情却逐渐明朗。“前辈”、事迹、改邪归正……阿代尔斐尔昨夜乱七八糟的话犹在耳畔,从前的沙里贝尔……从前的沙里贝尔不会在乎发消息的时段于对方来说是否适合,从前的很多事,他会先以自己为中心进行安排。但从何时开始,他开始顾虑起别人了呢?

  不,没有别人,而是……泽菲兰。就只有他。

  为什么只有他那么特殊?

  沙里贝尔又激活了手机,盯着输入栏里的那颗红心。

  作为“艺术家”,相较文字,他更喜欢使用emoji——图像能传达的信息比文字更直观,也更暧昧。一颗心,想怎样解读都可以。倾向于x_ing,倾向于爱,倾向于单纯的友好和感激,如何理解,端看接收方如何定义与自己的关系。

  泽菲兰询问他第二次约会的意向时,沙里贝尔没多思考,在确认时间的讯息后面条件反s_h_è 般地添上了一个心发送出去,收到回信时才注意到自己的习惯,胸腔里自己那颗立时跳得激昂。

  他倒在床上,手机照例搭上下巴,很快就滑落到枕边——化妆师含蓄地翻了个身,但他实际上是想打滚。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因为怀疑在对方那里暴露了自己的轻浮,而羞到打滚——意识到这点简直让他更需要滚两下。

  要解释吗?可联络已经告一段落,解释起来更像欲盖弥彰。况且——他想起上周末晚餐后的亲热——感觉那么好,前所未有的好。即使分别时泽菲兰没有提出那个问题,他也会想要再见他。讯息末尾的那颗心,是他的本心。

  或许我不需要太认真,思考什么相配、什么负责……笑话一样。

  以前从未追求过一份长久持续的关系,这次也不用太过期待。忙碌的、以己为重的都市人,在这方面有着不用开口的共识。没有下一次时,他们自然会终止联络,各自奔赴下一个目标。能有机会和这样的人物亲密过,已经是可以刻成勋章戴出去炫耀般的光荣,瞻前顾后那么多,是有多看得起自己。

  或者说,是有多期待对方看得起自己。

  现在想想,那时会有一瞬间感觉到羞耻,以及会有这份期待,就是已经承认他的特殊了。

  沙里贝尔退出了讯息发送界面,点开图片库。泽菲兰的照片数量不多,混杂在他工作照片满坑满谷的人脸中,没有被单独分类出来。对方不爱拍照,自己在不化妆后也不喜欢,唯有由自己拍对方,而且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三年间变成了沙里贝尔恒定的爱好。

  最近的一张是泽菲兰在沙发上看书。当时他在厨房做菜,设定好烤箱后走出来,看见情人的金发与搭在垫脚台上的足踝,于是就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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