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同人[唐策]妄 作者:吾名蛇精病【完结】(5)

2019-06-17  作者|标签:吾名蛇精病


  

  ☆、梦

  
  这是一个凄凉的梦境。
  在我终于决定抛下一切,竭尽全力,用我破败不堪的人生仅存的,坚定和忠诚,去爱他。
  那时候他只是淡漠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另一个人走去。
  那个人和我一般高,差不多的身材,就连相貌也很相似。
  我知道,他就是陆逝嘴里说的那个“哥”。
  他很像我。
  或者是,我很像他。
  我很像他,我只是长得像他,但我不是他。
  可惜我不是他。
  我站在原地,看着陆逝一步一步远离我,他的背影看上去遥不可及。我喊他,我试图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存在。
  可是他没有回头。
  他走得很坚定,很从容,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恨。
  我为什么不是他?
  如果我是他,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拥有陆逝。
  而不是这样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我盯着他,一直到眼睛发酸,我看着他走到那人面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过他耳边的发,然后凑过去,亲了他。
  梦境就是在这一瞬间结束的。
  我费力睁开眼,却看见陆逝缩成一团,端着胳膊睡坐在床尾。
  我竟然没有死成,这真是一件让我灰心的事。
  作为一个成功的杀手,尚且不能自我了断,尤其是在割了脖子的情况下,这让我觉得我实在是丢了我唐家堡的颜面。
  大概是傍晚,夕阳余晖落在大帐门口,斜斜的一方金橙色,微风偶尔带着一两片枫叶卷进帐子里。
  在这样好的天气里,空气中依旧能闻得到硝烟和血腥气味。
  他却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或者是守着“他”?我只觉得好笑。
  更可笑的是,我竟然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真心想和他做这笔不公道的交易。
  正当我心情复杂默默感慨的时候,他睁眼了。
  我默然看着他。
  他瞪我。
  他用十分严肃的表情,和类似于严刑拷问的语气质问我:刀砍在脖子上不疼吗?
  真是个好问题,让我十分地想打他。
  然而他又继续拷问我:说喜欢我,就让你这么想死吗?
  真是个好问题,我不止想死,我还压根不想醒过来。
  他沉默着,看着我,眼神清淡如水。
  我也看着他,他是个很好看的人,且十分耐看,轮廓的一分一毫都很经得起推敲。
  但他不是我的。
  这就像是你要饿死了,天上掉下个香喷喷的馅饼在你面前,却附上一张字条“这是别人的,先借你闻闻”。
  简直去他妈的。
  更可怕的是,我没有任何一个途径,可以得到这个馅饼。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任凭自己饿死。
  

  ☆、凭

  自那天之后我越来越沉默。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我觉得我说什么都不重要。
  陆逝时常处理军务到深夜,我无事可做,懒散地躺在他床上看一些杂书。
  一直等到他解了衣服熄了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拿走我手里的书,缩进我怀里。
  他抱着我的胳膊。
  冬天即将过去,天气慢慢转暖,他身上却总是很冷。
  我将棉被团紧了,把他紧紧抱着,他却不见得变暖了多少。他闭着眼不看我,却用胳膊紧紧环住我的腰,脑袋埋在我怀里,一声不吭。
  是我的错。
  大概我不应当将我自身的存在提出来,让他发觉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替代品。
  我们再没有做过,只有没完没了的亲吻。
  我亲他,是因为我爱他。
  他亲我,大概是在做一项准备,准备放弃我这个低劣的赝品。
  我感觉得到他的不安,不舍,和难过。
  也痛恨这些感情全和我无关。
  它们完全属于另一个人。
  我做过很多种假设,我想也许“他”是陆逝的亲哥哥,所以他们没办法在一起,但是从我认识陆逝开始,从来没有见过他哥哥,也从没听别人说起过。
  最令我疑惑的是没有人对陆逝提出质疑,没有人会觉得他和我搅在一起是有辱军威。
  最后我想,“他”也许是已经死了。
  像他这样一个人,坚决,果断,似乎一切事物都可以手到擒来,大概也只有“他”死了,才会让他这样执着地去收藏一切类似“他”的人。
  或许在我之前,也有另外的代替品。
  不论是哪一项推测,都让我觉得很难受。
  最终我还是把他推开,按住,扯下他的衣裳。他头一次推开我,这让我更加暴躁,我掐住他后脖颈狠狠地亲上去,他也毫不示弱地咬破了我的嘴唇。
  我摸着他的背,一路向下,用力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咬在我咽喉处。
  他松了口,两手攀着我肩膀,腿也乱蹬着想挣脱开。
  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军营大帐的油毡布很厚,月光丝毫没有见缝c-h-a针的余地,漆黑的夜里,我看不他的表情,他也同样看不见我。
  我听见他微弱的声音,轻轻吸了吸鼻子,可见是疼狠了,我很没出息地又觉得心疼。
  然后,迅速收起这份多余的心疼。
  心疼他的人不该是我,我是无辜的,我是被他伤了的那个,所以我也应当将这份伤害施加回去。
  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我只听得到他几乎不能连贯的喘息和呼痛声,以及他一次一次地喊我:零玖,停下。
  他知道是我,他从来都知道是我。
  却如此清醒地把我当成“他”。
  我又一次觉得我想杀了他。
  他终于放弃了抵抗,只有身体内部依旧抽搐滚烫去。
  最后,我抱着他亲吻他,却听到他带着委屈的口吻撒娇似的说了一句话。
  他说:……哥。
  

  ☆、障

  
  一叶障目的说法,就是说你把他放在视野的最前方,所以你看不到除了他之外的,广袤的世界。
  真是个好词,
  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的愚钝与盲目。
  我和陆逝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每当他空闲时来到我跟前,我总是习惯抱住他,亲吻他,我喜欢亲他的眼睛,亲他的额角,亲他温暖柔软的嘴唇,亲他细腻漂亮的颈窝。
  只要他不说话,我就可以沉浸于他是爱我的错觉里。
  但是世事往往不如意,他在我认真亲他的时候问我:你现在喜欢我吗?
  我有些恍惚。
  他这样理直气壮地打断我的工程,实在让我心烦意乱,可是他问的话更加令我心烦意乱。
  最让我心烦意乱的是,我又不能打死他,真是令我惆怅。
  我不想回答他。
  他究竟是想听什么呢,是记忆中的“他”,跟他说喜欢?
  去死吧,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他说喜欢。
  我摸着他精致的下巴,冲他笑着,用最恶毒的语气说:你做梦。
  他仍是看着我,漆黑漂亮的眼睛里,映着我的影子,他伸手摸我的面具。
  他说:我想要这个。
  我毫不犹豫地反手把他手拍下:你不配。
  他仍然看着我。
  他:哥。
  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一件事,这也是和我最匹配的爱情。
  刺眼,肮脏,卑劣。
  我们仿佛是各自拿着一把匕首,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对方,在对方身上刺出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又喊了一声:哥,我要。
  我摸着他漆黑柔软的头发,揉了揉他头顶。
  我说:你去死吧。
  他看着我,慢慢勾起唇角,笑得很好看。
  我明白,我永远不能真正拥有他。他是别人的。即使那个别人已经死了,他依然不会成为我的。
  而我已经习惯了绝望。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好看,简直是上好的毒,活活毒杀了我所有的期盼。
  

  ☆、绝

  
  送行那天,天空是难得一见的晴朗,他穿着一身威震诸侯的厚实铠甲,背上的□□甚是威风。
  我长久地看着他这副潇洒的模样。
  最后他说:若我死在战场上……
  我打断他:求之不得。
  他沉默了良久,又说:若我死在战场上,你不会难过的,对不对?
  我会。
  我却笑着和他说:等你真的死在战场上就知道了。
  他:好。
  我:就此别过。
  他却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提醒他:你该走了。
  他还是站在那里。
  我转身就走,却听得他在身后喊了一声:哥。
  我觉得这个人真他妈的烦死了,用力一蹬地面,撑起飞鸢。我想,我终于逃开了,终于结束了这一段危险又不堪的感情。
  而我还活着。
  不论他最后有没有从战场上回来,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这似乎叫做,劫后余生。
  我回了堡里继续接生意,也又杀了许多浩气与恶人,日子恢复了往日的无趣。
  只是我知道,我已经残缺。
  看到任何人都会觉得他们相似,或者说,对我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
  再或者说,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
  我只知道从陆逝身边逃掉,却忘了把我的东西都带走。
  我把最重要的东西忘在了他那里。
  这个认知让我很烦躁,很不安,也很灰心,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日复一日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我越来越烦躁不安,越来越难以控制我的思想。
  我想他。
  我没有任何欲望再去碰别人,我越来越习惯自渎的时候默默在心里念他的名字。
  陆逝。
  陆逝。
  陆逝。
  耳边能幻听到他喘息着撒娇般的示弱,以及后来的那些日子里他频繁地对我使用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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