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天微亮,擦着些凉。
沈寞行一早就侯在展昭的门外。听到屋内轻咳声响起的时候,才挽了袖子抬手敲响了门。
“展兄。”只一声,屋内沉默片刻,房门就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展昭仍旧是一身蓝衣出尘的出现在沈寞行的面前。有些杂乱的发丝翘在脸旁。兴许是左手受伤的缘故,否则展昭不会让自己这么狼狈。
温润的双眸难掩的疲倦,想必是一夜未眠。见了沈寞行,展昭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亮了亮,转瞬便暗淡了下去。只问展昭道“沈兄,怎这么早?”
沈寞行不动声色的看了他许久才缓缓地回答道“伤势如何?”
“无妨,休养几日就好。”眯了眼笑答道。
沈寞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此甚好。”
“沈兄请进来坐。”展昭说着移开了身子想要让沈寞行进来。沈寞行点头才踏了步却又听到身后女子的惊叫声。
“展大哥!!”
疾扑而来的女子一把抱住展昭的左臂,疼的展昭皱眉。待看清楚了,居然是一个长相姣好的年轻女子,一双含烟眉,似说还休的大眼。
“放开展昭,他受伤了。”沈寞行颇为不悦的对女子说道。
女子一惊跳开了两步,咬着下唇目光幽幽的盯着展昭。颤抖着声音问道“展大哥,你……受伤了?!”
“丁姑娘。”展昭淡淡的唤了句。
丁月华咬着唇,叠握的双手似乎就要被自己捏碎了一样。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一个人憔悴成这样?展昭的憔悴是憔悴进骨子里,看的丁月华心抽疼的厉害。“展大哥……”展昭轻描淡写的拂开丁月华的手,只面色淡淡道“无妨,无需丁姑娘cao心。”
丁姑娘,丁姑娘。从最初的初见到现在展昭认得人就只有丁姑娘,从来都未唤过她一声月华。甚至当初自己解了好展昭的婚约拿回卢湛,展昭也只是笑着看了自己一眼后目光又立即转向白玉堂。
白玉堂,白玉堂。展昭总会叫他白老鼠,白耗子,可是每次唤起的时候,展昭眸子里透出的是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温柔。而这个温柔,丁月华从爱都没有得到过。
桂花的幽香晕染人眸,沈寞行眯起眸子打量了丁月华一眼后悄悄的收回了视线,眸子里的百转千回便落进了姗姗而来的闵秀秀的眼里。斜c-h-a的步摇晃了晃,闵秀秀一声药味儿的出现在展昭的院子里。
大红的绣衣好不喜气,脸上更是抹了上好的胭脂,红润的双颊,透着一股喜气。
“大嫂。”展昭赶忙唤了出来。沈寞行做了一揖。闵秀秀对他点点头,又看到丁月华,眸子里一亮便道“哟,丁家的妹子果然在。丁老大说你在,竟是真在。婆婆让我来唤你们去玉堂的房间。”
丁月华收回了思绪,脸色苍白的对闵秀秀扯出一笑,唤了句大嫂。就听展昭问道“大嫂可知婆婆唤我们去有何事么?”
“去了你们便知了。”闵秀秀弯了眉眼,柔声道。却又听闵秀秀道“展昭,你先随我进屋。”展昭与沈寞行对视了一眼。答了声是,就随闵秀秀进了屋。
屋内,闵秀秀反手带上了门,让人不知做的什么名堂。桌上的烛蜡被清理干净,悉数放在一边的小瓷碟里。闵秀秀从身后拿出一套红色的衣裳,看着展昭笑眯眯的说“把衣服换上吧。”
不明白闵秀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衣裳已经被塞在展昭的手里。“大嫂,只是……”
“你放心穿就是,大嫂不会偷看的。”闵秀秀抿唇一笑。等展昭反应过来的时候闵秀秀已经转了身,躲在了帘幕的后面。展昭拿着衣服的手一僵,无奈只得跑进屏风的后面。却听闵秀秀隐隐的低估声传来。“哎呀,害羞个什?你和五弟的身子又不是没见过。”
等了不长时间,帘幕后就传来了走动的声音。闵秀秀掀起帘子的时候就愣住了。
黑发红衣,明眉星眸,一双眸子如沁了水一般温柔的看着自己。雪白的缎带束在脑后,携着几缕青丝。红衣如醉,一醉便醉了半生。
这便是展昭。“大嫂,怎么了?”展昭的手在闵秀秀的面前晃了半天,才听闵秀秀轻咳一声,道“没什么,出去吧。”
推开门的刹那,展昭习惯x_ing的眯起眼睛。沈寞行一眼就看到展昭眸子里闪过的血丝,想要上前一步,闵秀秀已经关上了房门,走过来说道“随我来。”
沈寞行咬了咬唇,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三人随着闵秀秀穿过后院,带了一缕桂花香来到一处偏房。血红色的双喜贴的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菊花盆栽晃着硕大的花迎风而动。每看到一处喜字,展昭的眸子都淡了一丝。丁月华的眉眼垂的更深。
进了房,房内已经站了好些人。
见了展昭进来一个个都打起了招呼。江宁婆婆,卢方,徐庆,蒋平以及白玉堂的管家白福都拥在屋里,却不见白玉堂和韩彰的身影。展昭正生疑的时候却听得一阵s_ao动。只见一手撩开帘子,韩彰拖着白玉堂从帘后走了出来。
一身红衣的白玉堂。
一身喜服的白玉堂。
眉眼如画的白玉堂。
只是白玉堂。
展昭看着白玉堂,红衣如火。眸子里尽是不耐之色。冷的犹如掉出冰渣一样。这么近,只一步之遥,却又这么遥远,遥不可及的距离。
白福凑到白玉堂身边帮白玉堂称着衣摆的褶皱,被白玉堂轻轻的躲过。
江宁婆婆眯笑着说道“这喜服果然适合n_ai娃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