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妖僧[重生] 作者:手倦抛书【完结】(42)
“况且什么?”一念说到一半,忽的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来,梁澄不由疑道。
一念压在梁澄身上,一只手忽然按向梁澄小腹,凤眼微勾,嘴角轻斜,笑道:“师弟可以给我生一个啊。”
“啊……?”梁澄茫然,什么叫“给我生一个”……等等?!
梁澄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我……师兄的意思是……我、我可以……”
一念见梁澄惊惧欲绝的模样,心里一蹬,连忙安抚道:“师弟,这不是什么怪事,你既然来了月事,自然是……可以生的。”
梁澄下意识地按向自己的肚子,却被一念牢牢握住,他抬起眼来,眼中仍旧带着一丝迷茫与仓皇,毕竟男子生子,听来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梁澄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情有可原。
“师弟,你听我说。”一念专注地凝视着梁澄,轻声问道:“当我知道师弟y-in阳同体后,师兄心里就生了一个念头,怎么也息不下去……”
“师兄你?!”梁澄如何猜不出一念所谓的“念头”指的是什么,他崩溃似地摇了摇头,咬牙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无法想象自己大着肚子的模样,葵水一事本就有些超出他的底线,要不是因为这是身体转好的症状,他如何接受得了,如何再能安然接受自己能够怀孕生子这样的事实?!
万一将来生下的孩子也跟他一样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梁澄就狠狠地打了激灵,更加坚定地回绝道:“我不会生的!”
因为这幅身体,他未有一日真正地高枕安眠,上一世直到死前都是活得战战兢兢的,即便行事看起来从容自如,贵气凛然,没人知道他在背后付出怎样的刻苦,午夜梦回又是怎样的自厌自弃,无论怎么告诉自己,都无法摆脱灵魂深处的自卑,那是一种,你的出生和存在皆是一种残缺和错误的窒息感。
他还记得自己十岁那年,正好撞见四皇子戏弄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九岁的四皇子一脚踩住那小太监的底下,声音里透着嫌恶与稀奇,嬉笑道:“原来割的是两颗蛋,本王还以为是一整个都刮掉呢,也对,要不然怎么如厕,难道像个娘儿们那样蹲着吗,哈哈哈,这样不男不女的,不如全部去掉得了,哈哈哈哈!”
梁澄知道对方说的不是他,但是那一刻,他仍旧觉得两颊火辣辣地疼,仿佛正在被四皇子羞辱的人不是那个小太监而是他,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寒意。
他是绝不愿再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孩子!
梁澄向来好说话,一念没想到对方对怀孕一事反应竟会如此激烈,一时超出了他的预料,他镇压住梁澄的挣扎,低柔道:“师弟为何不愿,师兄想要一个我们俩的孩子,最好长得像你,师兄很想知道师弟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可爱呢。”
“长得像我?像我这样不男不女吗?!”梁澄心绪起伏不定,竟然直接脱口而出心中的恐惧。
一念不料梁澄竟会这样想,赶紧安抚道:“不会的,y-in阳之体不会带给孩子,何况,师兄不是说过,师弟这样的体质才是真正完美的身体,符合y-in阳交融之道,你又何必自轻自贱?!”
梁澄咬住嘴唇,瞪着双眼睛,看着一念,半响道:“师兄,我不会生的……”
一念原本的确想要一个,不过既然梁澄这么抵触,那便算了,毕竟比起孩子,还是梁澄更加重要,一念柔声道:“好了好了,我们不生。”
他侧身躺下,将梁澄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对方的后背,梁澄沉默了许久,转回方才一开始的话题:“师兄,那你打算怎么应付修宗主?”
一念略作沉吟,将心中的计划说了出来。
梁澄一惊,微微撑起上半身,道:“这样可以?”
“师弟,你放心,”一念笑道:“修漱心临走前,约我今晚三更见面,到时我自会说服她,师弟,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梁澄:“师兄若觉得无碍,那便说吧。”
一念:“和李将军有关。”
“和舅舅有关?”梁澄微讶,道:“是什么?”
一念侧身,一手支额,三言两语,将当年滕王、李度秋与修漱心的纠葛简单地说了一下,又提了李度秋可能会和修漱心合作,今晚修漱心来找他,怕是就要说这件事。
梁澄听后久久不语,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李度秋的确疼他,但是最终不还是选择站在修漱心一边,若是修漱心最终成功了,他和一念又只是普通的师兄弟关系,明元帝一败,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和九皇子作为乱贼之子,又如何能够苟活于世?
罢了,不过亲疏有别而已,他又如何强求别人能护他一世?
不过片刻,梁澄便看开了许多,他对一念道:“师兄,我可以跟着一起过去吗?”
一念摇头,“张府是她的一处私产,守卫森严,你若跟去,定会被人发现,还是留在这里。”
尽管不放心一念,但是他跟过去的确只会拖了对方的后腿,于是道:“好,那我在这等你,你……小心些。”
一念失笑:“无需担心,我对她好歹还有利用价值。”
梁澄暗叹一声,自动靠近一念的胸膛,听着一念规律地心跳声,低声道:“离三更还早,师兄早些休息。”
“好,”一念低头亲了下梁澄的额头,扬手一挥,室内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只剩清冷的月辉透窗洒在地面上。
第51章 魔心蛰伏
永安巷张府是修漱心的一处私宅,里头安了心腹常年打理,“张府”二字,不过掩人耳目,两边街坊,只当此处乃一张姓商贾置下的私产,主人家只是偶尔过来住住。
此时院中正堂内,修漱心端坐主位之上,一双美眸,淬着寒冰,冷冷地看着负手立在堂中的一念。
每每见到一念这般波澜不惊,舛敖不驯的模样,修漱心就不由怒火中烧,明明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r_ou_,却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你不但不思进取,放着血海深仇不报,还和仇人之子纠缠不清,”修漱心疾言遽色道:“你真以为本座会一直容着你恣意妄为?”
一念哪会被这点叱责震慑到,他撩起眼皮看了眼修漱心紧绷的面皮,不咸不淡道:“若是我无心复位,又怎会替你跟昔日的旧情人牵桥搭线?”
修漱心搭在扶手上的五指猛地一僵,可见“旧情人”这三字明显戳到了修漱心的痛脚,到底久居上位,修漱心不过失态了一瞬,下一刻便不动声色道:“哦?你想通了。”
一念哂笑:“本来不用你说,我自会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可惜我生来最恨受人摆布,是你一开始用错了方法。”
修漱心心里一喜,却也只是眉头一挑,沉声道:“那你为何与仇人之子搅和在一起?”
一念不答,反问道:“若我夺回皇位,你要如何自处,别忘了,你可是静水宗宗主,一生都得守身如玉,不得婚嫁,到时未免受人口舌,只怕要另找个人,捏个来处,承了你滕王妃的名头,入享太庙,你愿意让别的女热顶替你的名头,陪在滕王身边?”
修漱心面色此时早已黑沉似铁,然而她到底是一念的生母,立马就猜到一念的谋划,“所以你想立那个废太子做傀儡?”
“不错,”一念嘴角微扬,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只凭着滕王送你的贴身玉佩,是堵不了众人悠悠之口的,别人若是心怀异志,只需在我头上扣上谋逆的名头,就可拥兵而起,名正言顺,目下大齐边关不宁,一旦生乱,给了异族可趁之机,只怕滕王一脉就要担上祸国殃民的千古罪名,你可舍得?”
修漱心冷笑:“你别忘了,废太子到底当了十九年的太子,如何会受你摆布?”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一念下颌微抬,傲然道:“我自有办法叫他服服帖帖的,等他即位后,封我为国师,常住宫中,为帝讲经,实则决断朝政,统御太极,等我的孩子长大了,再让他禅位,如此大齐便还是滕王一脉的天下。”
“孩子?”修漱心悚然一惊,“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一念笑道:“等什么时候需要了,自然就会有,你怕什么?”
原本一念的确想让梁澄怀上一个,不过既然对方不愿,到时从九皇子的子嗣中抱一个就成,一念对自己能否留有子嗣倒不是非常执着,只要运作好,完全可以瞒过修漱心。
修漱心垂下眼帘,心中思考着一念的计划,有些犹豫不决,一念见此,加把力道:“当年真正追随滕王的世家,十不存一,那些存留下来的,哪一个不是见风使舵之辈,你以为他们点头帮忙了,就真地会倾囊相助,但凡一丝风动,便有倒戈相向,所幸我们不曾透露真实身份,否则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与其与虎谋皮,不若一开始扶持梁澄登基,这样也好把控大局。”
一番话利弊分析,修漱心最终点下头来。
一念一点儿也不意外,他知道修漱心最好名声,绝无可能叫人知晓她破了贞洁,更加难以忍受滕王的名字和别的女人排在一起,加之难得一念不再与她作对,她想不答应,也没有别的办法。
“倒是李度秋,他好歹也是两位皇子的亲舅舅,当朝国母之兄,真地愿意听你的话?”一念淡淡问道。
自古侠以武犯禁,朝廷明面上不曾c-h-a手江湖纷争,但是暗地里的势力划分争夺从不曾息过,小帮派依附大帮派,小道场挂号大道场,各大名山水陆的势力背后一般都有朝廷的影子,如大相国寺这般,能成为中原佛门第一雄,背后就是齐皇室的供奉,而天下道统太和峰天元宫,每年开鼎第一炉,必是献于朝廷。
尤其是这水面上来往,更是朝廷之要政,前朝丞相就言“当今赋出于天下,江南居十九”,本朝太祖深以为然,这才举都东迁,东都“有通济之漕,岁致江淮米数百万斛,禁卫数十万人仰给于此,帑藏重兵皆在焉”,漕运之机要,可见一斑。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