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三千(生子)上 by:风烟幻【完结】(33)

2019-02-24  作者|标签:风烟幻

对于慕容无涧这次征伐的意图,慕容定祯心中了然,这实质意义上就是乾徽的皇权之争,自己的存在对于慕容无涧而言

是太大的威胁。

他反复的问着身为亲王手握重兵的自己,究竟有没有想过要成为帝王的渴望,而答复是他并不确定。

或许,有。

或许,没有。

但作为儿时就志存高远的一介皇子,自己难道就真的对这波澜壮阔的锦绣山河,独掌乾坤的无上皇权,没有过丝毫的念

想么?

可是,自己究竟要还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换取这一切?

他已经为了家国的利益,亲手覆灭了古潍,使得心爱之人国破家亡。

而现在自己还要亲手再扼杀掉这腹中即将临世的无辜胎儿,踏上铁血征程为皇权而战才行么?

慕容定祯撑着腰在窗前坐了下来,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不断揉抚着自己高耸的腹部。

两个月,仅仅只要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能诞育下这腹中之子。

但两个月后,会发生什么?

他根本无法预知,也无法揣测。

如果留下胎儿,两个月后即将临盆的自己,将会面对此生以来最虚弱的状态,那定会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

如果催产胎儿,经过两个月的时间,或许自己的身体还能够恢复,以应征战杀敌。

这一夜,慕容定祯第一次对生于皇家、身为皇子的事实感到了令人绝望的无奈与悲哀。

他的骨肉没有死于敌国交战之中,却要死于皇权之下的兄弟相残中。

慕容定祯用修长的手指安抚着腹中仍在翻动、不知世事的胎儿,虽然这些日子以来这胎儿给自己带来了很多的痛楚与难

耐,但此刻他真的太过不舍甚至是这样一份令自己疼痛的感觉。

因为那疼痛昭示他的骨肉还活着,而自己还能用身躯护卫着它,犹如护卫着曾与卓允嘉那段令自己心醉的往事。

可是,他或许再也不能够有这样一份令自己疼痛的感觉了,此生此世,都再也不能够了。

「也许父王终有一天会君临天下,而父王此刻……却不能为你要到这仅仅两个月的时间。」

慕容定祯低头看着亵衣下,手中托着的圆隆腹部,眼中霎时潮湿滚烫。

江城冬日的寒夜里繁星幽明,薛承远带着侍从将督府内的防卫详查了一遍,又亲自去药房煎药。

近来天气严寒,有孕敏感的慕容定祯也因难免受风,而略微开始有些喘咳。

因此这两日,除了安胎药,薛承远还要兼带熬一些治疗喘咳的温补药汁,所以较为耗时。

「王爷,药好了」,待到薛承远将药汁端进慕容定祯仍旧亮着灯火的卧房,已经将近子时。

这几日,慕容定祯依旧按时服着安胎药汁,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因此薛承远想也许慕容定祯还是想保住这腹中胎儿

其实以自己为医的角度来说,他也还是希望慕容定祯能够等到足月,毕竟现在胎儿已经八个月了,而且从慕容定祯穿着

亵衣时高耸的腹部轮廓来看,胎儿的体格已不容小视,慕容定祯无论怎样选择都免不了要受产子之苦。

「王爷,夜深了,服药之后尽早上榻歇息吧」,薛承远看到坐在窗前抚着腹部,背对着自己的慕容定祯并没有答话,于

是又道。

「承远,为本王……催产」,慕容定祯没有转过身,只是突然微微仰头,看着窗外的月空,无限感伤的道。

第四十二章

这一日,江城督府内守卫森严,由里至外的各条能够通行的走道上,每隔不远处都站满了手持长矛的乾徽的卫兵。

在督府厅堂之中,安坐着几位江城内仅存的古潍大夫,和两位年纪偏长接生经验丰富的稳婆。衣着铠甲身材高大的程宇

扬则提着剑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神情严肃心事深重。

这些都是薛承远昨日吩咐他要做的,但却令程宇扬的确有些不解。

要说派兵保卫江城督府,自然是理当如此,只是防卫如此严密的要求却是前所未有的指令。查找江城内的古潍大夫,他

倒也能理解,毕竟王爷最近身子常有不适,至于这稳婆……他则如何都想不明白。

这督府之内,要稳婆做什么?

但薛承远一直是王爷身边极受信任的人,因此薛承远的命令,程宇扬自然也不敢怠慢,于是即便心有疑惑还是依照吩咐

按时完成了任务。

在督府厅堂后慕容定祯的卧房内,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麝香气味,门前挂着厚厚的靛青锦帐。刚入门两步之内,则

又挂着一帘新加上的,更长更厚且相同质地的锦帐,以至于掀开这帘锦帐才能看到卧房内的紫檀桌椅与不远处的床榻。

此刻,薛承远正站在桌案前专注的调剂着手中的汤药,桌上整齐的摆放了各种样式的药剂瓶子和几叠厚厚的洁净棉帕。

身披白色蝉丝亵衣的慕容定祯,闭着眉目侧卧于床榻,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搭在圆隆的腹部上。

「王爷,药剂已经调配妥当,您是否想现在服用?」,不久,薛承远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青瓷药碗,走了过来,轻声问

道。

床榻上的慕容定祯睁开了眼睛。

薛承远走到床榻边坐下,道:「王爷,这药剂并不会立即见效,而会在两个时辰内逐渐起到催产的功效,服下药剂之后

,承远会为王爷同时针灸背后、腿以及脚掌上的催产穴位,以配合此药」,又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

慕容定祯怔怔的望着面前的青瓷碗,抚摸着圆隆的腹部。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每日他都按时服下了不少汤药,但看着今天面前的这一碗汤药,却让他感到锥心的疼痛。

薛承远看慕容定祯并没有接过药碗,知道他心中还在犹豫,毕竟慕容定祯已经怀胎八月了,问道:「王爷是否确定真要

催产,现在停止一切都还来得及。」

话还没说完,慕容定祯突然伸手拿过药碗,张口一饮而尽,又将药碗递还给了薛承远。

薛承远轻叹了口气,知道慕容定祯催产心意已决,道:「王爷,因为您是初产,产程之中定会异常疼痛,若是有引发哮

症的先兆,千万不可忍耐,一定要告知承远。」

「为本王施针」,慕容定祯开口道,俊秀的眉目显得各外冷冽坚毅。

薛承远走回桌前,放下药碗,将手洗净,拿起了装着银针的盒子,在榻前跪下开始为慕容定祯针灸。

慕容定祯现在怀胎八月的身子已经十分敏感,即使连翻身都不是易事,薛承远小心的将慕容定祯的蚕丝袍衣撩起,那侧

搭在床榻锦褥上高耸圆挺的肚子便裸露了出来,肌肤柔滑而紧致,淡淡的脐线与暗青的皮下血管已经从下身攀沿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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