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yá-ng吃一惊:“什么意思?”
王修手上还带着皮手套,不知道什么皮,光亮亮硬邦邦,活像铁爪,旭yá-ng就一直往“心狠手辣”联想。王修长得俊秀而单薄,眼睛又大,看面相又不是凶狠之人。王修平静:“的确,是得你去找回来。我们只知道你哥没死,但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是你哥,还是不是世沐皇恩乌恩奇的子孙,我们就不知道了。”
旭yá-ng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王修不着急,慢慢啜一口茶。
“旗总善驭马,关外闻名,马上功夫一定也了得,摄政王想找一个骑术师傅,旗总你看呢?”
旭yá-ng稀里糊涂点头:“不胜荣幸……摄政王的骑术师傅?”
王修保持微笑:“是啊,研武堂的骑术师傅。”
李奉恕竭尽全力恢复太祖太宗时候骑枪兵的辉煌。太祖凭着骑枪兵横扫天下,后来骑枪兵便没落了。骑枪兵不同于普通骑兵,枪极长。枪的长度有记载,但是Cào练阵法也就那么两句。更头痛的是要想Cào枪平稳,驭马功夫必须扎实。太祖时期皇子皇孙各个善骑s_h_è,现在京营里真正善骑s_h_è的都不多。
又有士兵坠马,摄政王不悦:“又摔了?”
周烈在旁边看得冒汗。骑枪兵练好了天下无敌,练不好对练时坠马都有被马踩死之忧,何况真正战时。研武堂里的沙盘抬了过来,立在前面。自从摄政王目盲,大家就都不提这东西,因为殿下他看不见。摄政王倒是不在意,来京营检阅还让人搬着沙盘。周烈呆呆看着沙盘,恍然大悟一捶拳:“殿下,帝国倒是真有骑枪兵遗风的军队,怎么就把她给忘了!”
摄政王听着似乎又有坠马的,心里急躁:“到底是谁?”
“秦赫云秦将军!她手底下的白杆兵至现在未有败绩!”
摄政王揉着眉头的手一顿。秦赫云。帝国唯二让高若峰吃过大亏的两个人,另一个就是白敬。
周烈道:“说来有缘,秦赫云亡夫马千里就是‘聚米为谷’用大米标识地形的马援将军直系后人。”
白杆兵不是纯骑枪兵,但到底是有太祖时期遗风。把秦赫云宣进京?四川石砫,太远了。
摄政王烦躁地继续捏鼻梁,听到个带笑的声音:“我请来个好师傅,让他给京营指导指导?”
周烈眼见着摄政王一脸火气被王修的声音吹得烟消云散。王修身后跟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板着脸十分严肃。这不是上殿讲沈yá-ng卫的旭yá-ng旗总么。旭yá-ng对着摄政王一抱拳:“殿下,您让我当研武堂骑术师傅,我就真的要指点他们了。”
摄政王一愣,王修把旭yá-ng找来的?他点头:“请吧。”
旭yá-ng似乎是早就忍不了一帮爷们儿骑马的熊样,伸手折跟树枝冲过去照着一个骑兵的腿就抽:“你往哪儿使劲,往哪儿使劲!你要坐死这匹马?大腿用力,腰别晃!”
王修笑眯眯:“这就见效了。”
摄政王虚握着拳,用食指指节顶顶下巴:“我怎么不知道研武堂还有个骑术师傅的职务?”
王修还是很云淡风轻:“我这不就加上了么。”
周烈赞叹:“这位旗总看样子是很j.īng_通驭马术。”
王修一仰下巴,从鼻子里哼一声。
旭yá-ng得了份摄政王的差事,找了大哥这么多年也终于有了点眉目,他甚至难得的面露喜色,跑去李在德家准备一气儿劈几天用的柴。李在德鼻梁上架着眼镜迎出来,旭yá-ng第一次见他戴眼镜,斯斯文文秀秀气气。李在德也是第一次全面观察旭yá-ng,心里也赞叹。旭yá-ng想感激李在德帮他打听鲁山君的事,他已经有眉目了。李在德握住他的上臂,胳膊上结实的肌r_ou_硬得像铁。李在德心想,爹说得对,这样好的人,怎么能耽误他。
“旭yá-ng你听我说,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旭yá-ng手一颤:“什么?”
李在德认真:“我爹骂我了,我觉得也是该骂,我们家占你太多便宜了。京城皇族满地走,我们家就是属于满地走的那种。但是你放心,你这么好的人才,绝对不能委屈。我已经琢磨出一个向摄政王举荐你的好思路,虽然我们家什么都不是,我想了想,我的长处就是能跟摄政王说得上话。从今往后,我家就是你家,我爹可喜欢你了,你肯来就是自家人,不用这么拼命干活,这样让我很汗颜。”
李在德很不解地发现旭yá-ng脸好像白了,为什么?旭yá-ng吞咽一声:“你……误会了。”
李在德向上伸手拍旭yá-ng的肩:“我知道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只是缺个途径。”
旭yá-ng直勾勾地看李在德,伸手顶着李在德身后的墙。他恨自己口讷,不擅长说话!李在德眨眨眼:“你怎么了?中暑了?”
旭yá-ng一顿,僵硬地放下手臂,艰难一笑:“那……咱们是自家人。”
李在德很高兴:“等着瞧好吧,我计划着,德铳最新的改进已经出来了,到时候摄政王一高兴,我再提你的事,一准儿成。”
旭yá-ng几乎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就看着李在德张张合合的嘴,看了很久。最后拼尽全力一转身,发疯地劈光了院子里垒的所有柴。
第122章
邬双樨探望了老父。邬湘在北京“优养”, 可是邬双樨第一眼看见他, 吓一跳。
头发几乎全白,苍老佝偻。不是他记忆里那永远魁梧的父亲。
邬双樨眼睛一酸,平板着声音:“父亲。”
邬湘曾经的意气全无,眼睛眍?着,迟缓地看着邬双樨一眨, 又一眨:“来了……就好。”他伸手摸摸邬双樨脸上的大疤, 忽然哽咽:“为父拖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