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下意识地大喘了一口气。
······
两人又不咸不淡地叙了一回话,见萧玄芝的病仍旧不好,且还似有加重的趋势,暂时仍旧不能承恩,是以、这元昊皇帝便兴致缺缺地败兴而归了。
“恭送皇上——哎呀哼哼哼……臣妾这一大声说话……便觉得……便觉得这浑身脑仁儿疼呢……哎呀哼哼哼……哎呀哼哼哼……皇上……您慢走……路上……小心啊……”
萧玄芝哼哼唧唧,煞有介事。
于是,寒星便强忍着内心狂乱的笑意,面上神色不动,淡然地把元昊皇帝送出了宫殿院门。
······
“走了。”
片刻过后,寒星面带笑意地回来了。
萧玄芝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旋即款步悠悠、花枝招展地拧着腰身向寒星颔首走去。
“呔!——接~~招!”
萧玄芝突起发难,倏然一拳击出,向寒星狠狠出手。
寒星哼哼一笑,道:“我挡!——”说着,双手一抄,拿住了萧玄芝腕上的关节,接着向相反的方向一推。
“挡不住!——”
萧玄芝抬腿踢向寒星的下盘,直勾向她的腿窝,想要将之绊倒。
寒星脚踏七星步、婉转腾挪,向后灵巧地退了两步,旋即抄起萧玄芝的脚腕往旁边一扳。
“哇?!——”萧玄芝底盘不稳,就此便被寒星扯着腿儿给摔了出去。
······
站定以后,萧玄芝叉腰瞪眼,指着寒星的鼻子,中气十足地骂道:“该死行瘟的!寒星姐姐,你难道就不知道稍微地让我一下么?!
我跟新月姐姐拆了一上午的招儿了,早累个半死了,你这该死行瘟的竟然还使全力跟我动手?!你使六分力、不对!你使八分力能死啊?!
怎地?!作甚你还瞪我?!——有本事便待我睡一觉起来吃饱了饭,咱俩再干上一仗!我非将你打得满地——”
······
“萧卿。”
“噫?!——”
倏然,萧玄芝倒吸了一口凉气,哆哆嗦嗦、浑身颤抖地闭上了嘴,将那“找牙”二字、狠狠地咽到了肚子里。
······
那声“萧卿”,便是元昊皇帝说的了。
萧玄芝在那里对寒星好是一通挤眉弄眼,只见寒星却似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低眉顺眼地向后退了两步。
萧玄芝慌忙回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强忍着颤抖、口称敬辞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闻元昊皇帝却是在那里不急不缓地说道:“朕的扇坠儿,好似是落在你的凉屋里头了。”
萧玄芝硬着头皮说道:“寒星!快、快帮陛下去找找!”
寒星惶恐道:“陛下……请随奴婢来。”
于是,寒星便引着元昊皇帝去了凉屋,并在那乘凉用的藤椅边儿上,找到了元昊皇帝的扇坠。
萧玄芝如芒在背,暗叫不好。
进屋以后,她便噗通一声跪到了那元昊皇帝的面前,惶恐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元昊皇帝哼声道:“果不其然!你果然是在装病!”
他的扇坠便是故意撂在这里的,为的正是要看看她萧玄芝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好药。
······
萧玄芝俯首帖耳、低眉顺眼地叠声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元昊皇帝眉眼一横,挥掌向身侧的桌案狠狠一拍,怒喝道:“萧玄芝!你好大的胆子!欺君之罪,该当何论?!——”
萧玄芝竟是被吓得浑身一凛,良久,才在那里慌慌张张地嗫嚅说道:“欺君罔上……其罪……当斩……”
元昊皇帝冷哼道:“你还有何辩驳?!”
忽然,萧玄芝的声音竟是变得飘飘渺渺,似是听不太真切了:“皇上……当真是要斩了臣妾么?……”
“你欺君罔上,装病回避!如今被朕看在了眼里,坐实了罪名!如此、你还有甚可抵赖的?!”
元昊皇帝气得浑身颤抖,吹胡子瞪眼。
“皇上……当真是要斩了臣妾么?……”萧玄芝只作不觉,双目噙泪、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粉面娇羞地凝眸觑着那元昊皇帝。
元昊皇帝不禁被她盯得心中一软。
然而,他的面上却还是冷冷一笑,满是威压地缓缓欺身,直眯缝着眼睛在那里逼视着萧玄芝:“哼!萧卿、你说呢?!——”
当然,这元昊皇帝并不是真心想要杀了她萧玄芝的。
她总归还是一个美人坯子,要杀,也要等到自己玩儿腻了、萧上将军也没用了的时候再杀。
不然、岂非太过可惜了么?
元昊皇帝心说——“哼!朕却倒是要看看、你这拂逆君恩的贵人,到底要怎么来求朕!”
······
元昊皇帝正在那里眯缝着眼睛、好整以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