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可能有了
“会不会是看到蛇了?”小莫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手底下的芋头也不要了,兴奋的直搓手,看那着急的样子恨不得一步就窜上去。
莫南槿知道他自打去年在这里被咬过一次以后,心里就和蛇结了冤仇,农闲时背着家里人上山打蛇,据说打的还不少,都悄悄的托给镇上的猎户带到城换了点小钱,不过小莫这人藏不住东西,手里有了钱就领着三个孩子出门打牙祭了,还只当自己做的滴水不露,家里人个个不知道,不过南山附近也没什么毒蛇,莫南槿就装作不知,由着他的性子去,半大的少年总是在家里坐不住的。
“应该不是,我听动静很大……”
“有人向这边来了,大概有八九匹马,十三四个人。”南宫静深凝神倾听,说出一个大概的数字。
“这里荒郊野外的,连个正经路都没有,谁闲的没事,跑这里遛马?”小莫心里小声嘀咕,很怀疑静公子是不是听错了。
莫南槿倒是相信南宫静深的判断,虽然以现在的自己,距离远点,想要听清楚这些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既然点头答应了接受这人,以后就断不会再翻旧账。
“会是那边的人吗?”莫南槿以眼神示意北方,他不插手,不代表他一无所知,现在是什么局势,他大概还是晓得几分的。
南宫静深沉默的摇摇头,大网正在收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就算有人逃脱,也不可能避过他层层设立的眼线,悄无声息的来到小槿面前。
“既然这样,我和你一起上去看看。”莫南槿拉住他的手,回头示意小莫躲进旁边的玉米地里去,毕竟事情还未明朗,小心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南宫静深知道莫南槿的性子也就不多劝,只是牵住他的手,将半个身形挡在莫南槿的前面,保护的意味不言而喻。
莫南槿见此,轻声笑骂一句:“鸡婆。”
结果证实南宫静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在他们到山顶的一瞬间,双箭齐发,带着凌厉的风势破空而来,箭头直指两人,更正确点讲是对着莫南槿就飞了过来。
箭矢近身的刹那,南宫静深探手抓住,箭身齐齐折断在手里,只是前箭刚发,后箭已至,谁也没看清南宫静深手里的匕首是怎么来的,只觉眼前一花,后面的两支箭也断落在地上,匕首脱手而出,以锐利无可阻挡之势刺进当前一人的座骑咽喉,当场毙命,马上的人前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稳住身形。
“二少爷。”
“二弟。”
“二哥”
“……”其后的众人正好赶到,见此情形,立刻下马围了上去。
云清川略显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拍拍自己的衣衫,挥开身边的人,越众而出,深施了一礼,开口致歉:“原来是莫兄在这,方才险些误伤,是我失礼了。”
云思川没说话,只是神色间看起来已是不大高兴,倒是一旁的家人已有的叫嚷出声,说些“二少爷也没伤到人,何苦一出手就宰杀马”,“幸好二少爷身手好,平安没事,要不然怎么回去向老太太交待”之类的话,语气里颇多抱怨。
莫南槿看着这些人眼生,估摸着应该是云清川从外地带过来的,他性子淡,但并不表示他是个没脾气的,以前对云清川颇多忍让是看在两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加上云清川也并未作出真正伤害到人的事情,如今看来,倒是让人觉得他是泥性子,可以任人拿捏了。当下也就侧身避开,冷淡的开口:“二少爷的礼我受不得,方才四箭连发,但凡有一箭没躲过去,二少爷现在也只能对着尸身道歉了。”
云清川没料到这次莫南槿就这么不留情面的说了出来,当下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云思川带着一众人赶到时,只看到了自己二弟惊险落马的一幕,自然觉得二弟虽偶有失手,但情有可原,他们也至于伤人至此,只是此刻见莫南槿难得冷了脸色,话里又提到连发四箭,骑射的功夫他也算是半个行家,心里明白,前两箭还可能是误发,但后面接上的两箭就无论如何也圆不过去。
想到这里,神色见就带了几分尴尬,上前几步,勉强开口道:“方才是二弟鲁莽了,还望莫兄弟多加包涵,今日家里的兄弟聚齐了,就商量着出来打猎,从林子里追着一群野猪到了这里。”似乎想到什么,转身招呼云念带了一只鹿并一只獐子过来,对莫南槿又道:“这些给莫兄弟带回家给孩子们和弟妹尝个鲜,改日定当亲自登门致歉。”
这时小莫听到上面的动静停了,担心少爷出事,也从下面爬了上来,看见这样的情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念也是个心思活泛的,此时见莫南槿面无表情,只怕此事不能善了,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上前劝解,但是想着这莫家少爷也没一口拒绝,就仗着和小莫还有几面之缘,将他拉过来,凑近了小声嘀咕:“你劝劝你家少爷吧,我家二少爷也不是故意的,大少爷都在这赔不是了,念在咱两家的交情上,就揭过去这一回吧,这只鹿和獐子是我们今天猎到的最好的了,你先收着吧。”从莫家少爷的态度上就看的出来,这小莫在家里也是有说话的分量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莫推开递过来的猎物,本想抓抓头,但是看到自己一手的泥,又放下了。很少见到少爷对人冷了脸色,肯定是出了很不好的事情。
云念努努嘴,示意小莫看地上的箭头和已经毙命的马匹,把自己估摸的情形对小莫说了一遍,继续说道:“我家二少爷这匹马可是塞外来的名驹,就这么死了也怪可惜的……”
还没说完,就见小莫的脸也板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撂下一句:“活该。”就大步的走到莫南槿跟前了,红着眼睛问道:“少爷,你没伤着吧?”
莫南槿揉揉他的脑袋,对着云思川说道:“大少爷客气了,但这礼我们就不收了,看来今日我们的收获也不错。”
只见一旁的草丛里,大小毛头正合力拖着一只肥肥的小猪崽出来了,以它们俩的个头自然不是成年大野猪的对手,也就能趁乱逮只落单的小猪崽了,只不过也不是很小,起码有两个小毛头加起来大小了。
这个时候下山去借竹篓的明庭也回来了,幸亏他怕不够就多借了一个,这个时候正好可以盛放小野猪。
明庭和小莫下去把玉米和芋头什么都提了上来,莫南槿和云思川站着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就各自分手了。
只不过和云清川擦肩而过的时候,南宫静深冷冰冰的撂了一句:“如有下次,刺向的绝对你的咽喉了,你最好记得我说过的话。”
这个男人狠厉的眼神让云清川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辩解道:“我根本就没想杀他。”他虽然恨莫南槿,但是他还不想为此背负上杀人的罪名。
“所以你还站在这里说话。”他当然知道云清川是避开了要害部位射过来的,但是只要想伤小槿,结果都一样。
云清川望着几个人离去的背影,不甘心的攥攥拳头,可是那个男人的话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不得不收敛几分,看那男人的眼神,似乎真的不在意多一条人命,这时候才认真去想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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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但是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昨日张大叔就让自己的小徒弟过来说通了信,说是叶青家还有事,今天要先过来这边,这不是一大早的,莫家就忙开了,因为捡瓦尘灰多,就把房里能收的都收到橱柜里,大件不能动的就用草毡子遮了,厨房里的一应用品也收拾妥当,但是饭还是要吃的,莫南槿就寻思着干脆把做饭家什搬到屋后的小山上去得了,一来地方敞亮,二来离着房子远点少尘灰,再来就是天这么好,就当野炊去了,话一出口,自然是无人不响应。可具体要搬多少东西过去,又犯了愁,总不能样样都弄过去,这样一来,光折腾这些东西也费时候,泥瓦匠过会可是该来了。
莫南槿想了一下,又说道:“其实不必那么多,就带着咱们的平底锅子,另外多带着几个盘子和葱姜油盐巴胡椒粉就好了。”至于食材家里有什么就带点什么好了,这个好弄。
不过帮工中午留顿饭的,这是肯定的,想到这一层就多拎了只小炒锅,家里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订好的大青瓦也正好送了过来。
镇子上的泥瓦匠张大叔今天四十开外的年纪,今天带来两个十几岁的小徒弟,一个在院子里,主要是和泥,递瓦片,另一个年纪看着稍大点的就跟着张大叔上了房顶,捡着沤坏的就扔下来,张大叔主要是跟着补新瓦,三个人配合的有条不紊。
莫家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小莫和明庭看着也没什么事,两人就带着家什上山修剪果树去了,南宫静深领着孩子们在后山上埋锅筑灶,渔阳和明月也捡了个树荫地儿,做她们的绣工去了,家里不能离了人,莫南槿就留下了,间或的也能搭把手。
叶青要到城里送菜,顺便过来问问莫南槿,这入冬前,城里的大户人家都要囤些菜的,前些年,叶青因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个采购管事,也得了个送菜的小门路,年年这个时候都要把收下来的菜送过去,莫家也跟着沾了点光。
今年虽然家里的人口多了,但是有些菜确实是吃不完的,葱,青萝卜,白菜,土豆都可以匀出不少,虽然菜价不高,但放在家里浪费了也是可惜,不如换几个零用的钱。
“莫大哥说的正是这个理,我娘也说这趟去城里卖掉这些菜,就给媳妇买点好的,补补身子。”到底还是年轻,说到这些,叶青还有些不好意思。
镇上还有几户人家也要去,就顺便把莫家的捎上了,现在农闲,就算没事,大家也都乐意出去走走的,有了这个送菜的由头,人人就更是争着去了,特别是那些年轻人,个个想着出去长长见识,就算是莫南槿想去,车子上也没他的地了。
一大伙子人帮着把菜搬到停靠在街边的车子上,末了,叶青又偷偷的拉过到一旁莫南槿道:“莫大哥,我听人讲,你前些天在山上和云家起冲突了?”
“不是多大的事情,这不都过去了。”叶青也在云家做事,他知道,莫南槿并没有觉得很惊讶。
“那就好,毕竟咱们还要在南山镇上过日子,云家那样的人家,咱小门小户的也惹不起。”
莫南槿点头答应了,明白他也是好心。
马车上有人紧着催,叶青终于走了,这事今天又一个人知道,明天说不定全镇的人都要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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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大午时,莫南槿又换了一壶热茶,就喊着人下来歇会,喝茶的功夫渔阳把已经做好的菜端了上来,炒的茄子,白菜,炖的萝卜,还红烧了一条鱼,菜色虽不多,但是分量都很大,一筷子下去肉片子也足足的,白面馍馍也盛了十几个。
张大叔放下手中的旱烟袋子,连忙说:“太多了,太多了,说好了切点咸菜,给几个杂面馍有口水喝就行了,家家都是这样的,莫家媳妇还是再拿回去两个菜给小娃娃们吃。”
“他们还有呢,张大叔,在别人家我管不了,但是到了咱家就是要吃饱的。”渔阳笑着拒绝,抻抻围裙,又说道:“你们快动筷子尝尝,我家相公总说我做菜味道淡,如果淡了,我再捞点咸菜来。”
“挺好的,别弄了,要再加菜,明天无论如何没脸在这吃了,你们也快去吃饭吧。”
渔阳面子上又劝了两句,心里也知道菜也足够了,行情摆在那里,他们也不好做的太出格了,别的不说,过两天就到叶青家去了,如果菜色相差太多,让叶青家也没脸面。
小莫和明庭还没回来,他们自然是不开饭的,但是莫南槿怕自己呆在这里,人家吃的别扭,就先和渔阳离开了。
后山上景止带着弟弟妹妹正趴在半枯黄的草地上捉蚂蚱,手里的狗尾巴草上已经拖了长长的一串。
莫南槿让南宫静深去林子里砍了两三根毛竹过来,断了六七个竹筒,加上腊肉,咸笋子和米饭,埋在火堆附近。见明庭和小莫回来了,就点了火。
“少爷,咱们今天生吃?”小莫苦着脸,凑到莫南槿身边,见一旁的小桌上肉片,白菜,茄子,辣椒,豆芽,韭菜,没有一个是熟的,现炒多耽误工夫,下午果园里还有很多活等着呢。
“生吃了你。”莫南槿在热好的平底锅里倒上油,扭头笑道。
油熟了,莫南槿把新鲜的野猪肉片扑上去,滋滋作响,薄薄的肉片粘锅的一面瞬间就染了金黄的色泽,刷上酱油和盐,翻面,临出锅前撒点胡椒面或者葱末,香味直窜人鼻子,先紧着孩子吃,但是因为熟的快,大人们也没耽误了,蔬菜和肉片的做法大同小异。
可能是因为看着实在是简单,于是人人都抢着上去露两手,就连在厨事上一窍不通的南宫静深都凑热闹的煎了两三片茄子,出锅先夹一片到莫南槿的盘子里。
“怎么样?”南宫静深第一次下厨,看着虽神态自然,心里到底是有点紧张。
“还行。”莫南槿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沉默良久,才吐出这一句,不过嘴里的倒是咽下去了。
“那我也来尝尝。”小莫脑子转的快,当今皇上亲手做的菜啊,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第二次机会吃到,显然其他人也有类似的心里,于是锅里的那两片茄子很快就被他们瓜分了。
茄子一入口,小莫眉毛都竖了起来,看到明庭借着喝水的掩饰,镇定自若的吐了出来,自己可就坐在少爷面前呢,只能鼓着腮帮子,无比纠结,天老爷,静公子到底倒了多少盐下去,又苦又咸,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小莫叔叔,静叔叔做的茄子好吃吗?”行止吃的小嘴泛着油光,还不忘紧盯着小莫盘子里的茄子片。
小莫对着孩子纯真的眼神,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好了,小莫,你找个地方吐出来吧。”真的不好吃,莫南槿也不忍心做作弄他了。
南宫静深见众人的表现就明白了八九分,就着莫南槿的筷子尝了一口,在他玩味的眼神下,硬着头皮也咽不下去。
光吃菜当然不能饱,竹筒饭熟了,劈开来,带着清甜的竹香,不加任何菜吃着都很有食欲。
“你今天怎么光捡着青菜白饭吃,一点肉不动。”
“没什么胃口。”肉味虽然香,但油光光的看着让他直反胃。
“下午我带你去找个大夫看看,是不是天凉了,身上又开始难受。”
“云大夫老了又不好看,我没事去看他做什么?”莫南槿开句玩笑,试图带开这个话题。
心里却不如表面的平静,他暗暗的摸摸自己小腹,不会真的有了吧,前几天南宫静深还开玩笑说再要个孩子,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88、破军
只是吃不得肉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往也有专拣青菜吃的时候,也不能就此断定真有了孩子,虽说他已经有过景止和行止,道理上来说应该是可以坦然接受的,但是以男子之身孕育子嗣,终究让他觉得有点心里不适应,不至于不想生,但总觉得起码没什么值得大肆炫耀的,不像女子怀孕是理所应当的,是可以人人知道的喜事。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有了,也是不能去云大夫那里看的,否则转眼间非传的满城风雨不可。
总之基于种种的理由,莫南槿终究是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在想什么呢?怎么还没睡呢。”南宫静深睡了一觉醒来,借着明亮的月光,就看见莫南槿紧皱眉头,愣愣瞅着头顶上的床帐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不知道父王和我爹的事情怎么样了。”孩子的事情不能提,莫南槿就换了个话题,再说打从前些日子让人捎回来一封平安信,他们就再也没消息传回来了,他确实天天担忧心这事。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你应该相信皇伯父和容王的本事。”南宫静深揽着腰把他拉回被窝里,想到最近收到的密奏,心里就都有点冒冷汗,幸亏小槿最终原谅了自己,要不然以他那两个父亲的手段,自己还真不是对手,这次的计划虽然是自己一手制定的,不过那两位干净狠厉的行事风格还是让他刮目相看,不愧是连父王敬佩的人。
父王留下的手札他都看过,里面关于皇伯父和容王的情事虽用词隐晦,但还是能隐约可以看出那时父王心里虽然处于极度痛苦之中,但也没否认过那两人当世的无可匹敌。
可叹他一生都求而不得却从无伤人之心的父王,最后却要被逼到那样一种没有选择的地步,以至于不得不以死来解脱。
天理循环,因果报应,现在终于轮到那些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这次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绝不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有那么冷吗?不会病了吧?”刚才分明感觉他身上冷飕飕的,莫南槿怕刚才自己起身把被子撑开了,进了冷风,但想想南宫静深的身子看起来可没那么弱。
“我看看。”莫南槿压下他的额头试试体温。
“是有点冷。”南宫闭上眼睛,深深的喘口气,趁机把莫南槿抓进怀里,强健的双臂将人结结实实的搂住了。
“喂,你这动不动就搂人的习惯似乎不大好。”和他睡一晚,身上都僵住了。
“我以后会改的。”南宫静深微微松开了一点。
莫南槿淡淡的“嗯”了一声,开口道:“快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忙活呢,你回头看看两个小家伙把被子踢开没?”
“没,睡得很熟。”南宫静深还是给掖了掖被角,两个小家伙的睡相实在不怎么好,都是腆着小肚皮,四仰八扎,睡觉都带着股肆意调皮劲。
“我们都在这里呢。”莫南槿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临睡前又嘟囔了一句,他虽然不知道刚才南宫静深想到了什么,但既然选择了在一起,就会和他一起去面对以后的所有。
“我知道。”南宫静深唇边带着一抹极温柔的笑意,亲亲莫南槿的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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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瓦在第二天半下午就忙完了,渔阳付了两天的工钱,张大叔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张罗着把莫家后院的鸡窝翻修了,看着鸡窝旁边还有很大一片空地就建议不妨再搭个猪圈,镇上的很多人家都养猪,一来但凡家里有点剩饭剩菜也有个去处,下地回来顺手打点草也方便,二来入了腊月,哪个家里不杀猪宰羊,辛苦一年,也就那个时候才能敞开肚皮吃点好的,自己家养了,也能省点肉钱,如果吃不完还能匀出去换点钱。
渔阳看了一眼正从房里抱草毡子出来的南宫静深,最终还是谢绝了张大叔的好意,心想以后再说吧,这个家已经没什么可添置的了。
既然主人家不愿意,自然就断没勉强的道理,张大叔领着两个徒弟大略的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走人了,莫南槿出来送,正好遇到刚出家门的叶青。
叶青和张大叔约定了明天的时间,就随着莫南槿回家,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数了买菜的钱递过来。
“因着今年比往年送菜的人还多,价钱就压得越发的低了。”提起这事叶青也很气恼,年年压价,都快变成白送的了。大户人家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今年就算了,明天咱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莫南槿把手里的四十多文钱收起来,他零零碎碎的可是装了两百多斤菜,这样算下来可真够便宜的。
叶青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热茶暖和暖和手,说道:“不说这些糟心事情了,等开春天暖和了,我再出去跑跑,看看还有什么门路,还好莫大哥家还有个鱼塘,我也还有份糕饼店的差事,前两天二少爷来店里和我们闲聊了几句,他知道我识字,还说找个师傅好好教教我,将来定能在云家做个账房先生,兴许还能跟着二少爷出去见识见识呢。”
云清川,云清川,莫南槿念这个名字,头都有点疼,他到底想做什么呢,他作为主人家,去过店里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店面里有个小账本,叶青就负责记录每日记出货的小数,自己都没知道,没道理云清川不知道叶青识字的事情,现在忽然态度大变,虽说他和叶青家走的近了点,但是没必要在这上面耍什么手段吧,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账房先生的月钱可是我现在的三倍呢,如果真的成了就再好不过了,家里的日子就能好过点,还能给采青准备点嫁妆,这几年家里穷,都没为她置办点。”似乎想到了那美好前景,叶青眉目舒展,连带着刚才的郁郁之色也消解不少。
“确实是件好事,等事成了,再好好的跟你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