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贵妃娘娘病好了,我也许能回去吧?”云暮心情也沉了下去。“你最近过得的怎么样了?”“和以前一样,你呢?”“就是伺候贵妃娘娘。”“苦吗?”“不苦吧。”
“啊,宫里现在对赌博抓的不太紧了,我们去看看吧。”英淑岔开了话题。“你还有余钱?”云暮知道她的心思,也随着她的话题进行下去
“路司簿给我的哦~”英淑拖长了声音,朝云暮眨眨眼。云暮疑惑道:“她给你钱去赌博?”“我骗了她。”英淑笑道。云暮有点生气的看着她:“你怎么能骗她!”“你心疼了?”英淑仍然嬉皮笑脸的。“没有!”云暮冷下脸,斩钉截铁的回答。
“还说没有呢,诺。”英淑撞了她肩膀一下,向她伸出手,手上放着一袋钱包。
“给你个机会去还给她喽。”英淑道。云暮别过脸:“我才不去,谁爱去谁去。”英淑笑嘻嘻道:“你别这么别扭嘛。”“我没有!要见也是她来见我。”云暮昂着头道。
“你们闹别扭了?”英淑揽住她的肩膀。云暮沉默的别过脸。英淑笑眯眯的看着她:“好吧,这是你上次借我的钱,我还给你。”云暮接过钱包,“你在耍我?”“没有,路司簿太可恶了,我帮你一起骂她。”英淑表情忽而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行了,你找我到底干什么啊?”云暮被她逗笑了。“就是叙旧啊,出来的也不晚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英淑推着她的身子往栖霞殿走。“你不是说去赌博吗?”“下次下次。”
除了这一点波澜外,生活便十分平静了,想等的人也没有来,不想等的人天天见。
到了四月初,薛浅眉的病也好了一点。至于镜子,摔不破打不烂,连火也烧不掉,薛浅眉只能将它藏了起来。
这日午后,云暮在耳房内洗脸时听见外面有人喊她。云暮擦擦脸,朝外面喊道:“谁啊?”“我是一个常在身边的宫女,常在派奴婢问问娘娘怎么了。”宫女的声音隔了一扇门显得低沉起来。“贵妃娘娘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云暮放下毛巾朝门边走了过去。“既然这样,奴婢就走了。”
云暮听见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几步跨到门口打开了门。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云暮疑惑的关上了门朝大殿走去。
到薛浅眉房间时,薛浅眉正躺在床上看书。“娘娘,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云暮站在红帐外轻声问道。薛浅眉眼睛紧盯着书本:“回去做什么,那个地方离栖霞殿那么远,本宫找你不方便。”
云暮皱着眉道:“娘娘,天气变暖了,我去尚服宫拿衣服来。”“本宫差人帮你新做就行了。”“不用了娘娘。”“好吧,你去吧。”“是。”云暮慢慢退出栖霞殿。
不到一刻钟,云暮便来到了丽水院。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布局,云暮心里生出了许多的感慨。
推开门,云暮便看见英淑手托腮坐在窗户边看着她。
云暮直径走到衣柜前,打开后开始找衣服。“来拿衣服的吗?”“嗯,天气变暖了。”“贵妃娘娘的病好了吗?”“还没有。”“唉……”“你叹什么气。”云暮边叠衣服边问她。“我是替某人叹气。”“某人,谁?”云暮好笑的摇摇头。
“说了你也不信。”英淑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摇动着双腿,歪头看她。云暮将叠好的衣服都归为一类。“衣柜上面还有呢。”英淑提醒她。
云暮应了一声,伸长去够,但衣柜太高,云暮试着抓了几下没有抓到。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替她拿下了衣服。
云暮以为是英淑,接过衣服便低头放进了包袱里。装完衣服后云暮才后知后觉的回头看去,是路绵彩。云暮低头从她身侧走过,路绵彩挡在她面前,云暮抬头看着她。
“你去哪里?”路绵彩问道。“栖霞殿。”“她不是好了吗,你还去服侍。”路绵彩道。“你怎么知道她好了。”见一时三刻摆脱不掉路绵彩,云暮索性将包袱扔到一边,紧盯着路绵彩。
“那个和你对话的宫女就是我。”路绵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你啊,你有什么事吗?”云暮把玩着衣袖,装作不在意的问道。“既然她好了,为什么你还没有搬这里来?”路绵彩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我怎么知道,她喜欢我,要我多呆几天呗。”云暮不在乎的撇撇嘴。“那她要是一直喜欢你,你是不是要永远呆在她身边。”
云暮猜到路绵彩的来意,心中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是贵妃,她要这样做,我没法子。”“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云暮瞪了一眼英淑,“你背叛我啊!”英淑干笑一声,摇摇手道:“冤枉啊,云暮姐你聪明过人,难道不早就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了吗?”
这家伙,真会推卸责任,云暮心中腹诽了几句,面色又严肃起来。
“你给我时间想一下好吗?”路绵彩握住云暮的肩膀。“想什么?”云暮转头看她。“出宫那一天的事情……我不懂感情这方面的事情。”路绵彩放慢了语速,微皱眉头。
见她如此纠结,云暮心情也不由好起来。想到一开始对待司衣,她也是被众人逼的才说明了,看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对食过是因为不擅长吗?
“好,我等你。”云暮笑眯眯的拿起包袱,路绵彩朝她伸出手:“我帮你拿吧。”“不用了,这些衣服不急的。”见路绵彩主动帮她,云暮立刻将包袱扔到一边,“我们出去走走吧。”“好。”路绵彩陪她一起出去。
“都走了,我就被人遗忘了。”英淑一边感叹一边将包袱拿起来。
直到晚间云暮才姗姗来迟。“呦,浪到现在才回来啊。”英淑看了她一眼。云暮将包袱拿起来朝英淑笑道:“嗯,我走了。”“诶,你们两个下午干什么去了?”英淑忙问道。“说话呗,那个冰块还有什么好和她聊的。”云暮微红了脸。
“那你就说去哪了?”英淑嘿嘿的笑起来。“去路司簿的房间了。”云暮道。
“干什么了!”英淑兴奋的瞪大眼睛。“大眼瞪小眼。”云暮说完后便脚步飞快的走了。“重色轻友!”英淑恨恨的骂了一句,回身继续做事。
赶在掌灯之前到了栖霞殿,云暮将包袱放好后一路小跑到大殿。她喘了口气道:“娘娘,该吃晚饭了。”“嗯。”薛浅眉轻轻应了声。云暮进去将她扶起来。
两人走到外间便见兰常在身边的宫女匆匆跑来,一下扑倒在薛浅眉的裙边。
“怎么了?”薛浅眉不悦道。宫女抬头泪流满面道:“兰常在……她自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偷窥的人
云暮匆匆赶到兰常在的住所时,外面已经沾满了人,里面哭声一片,云暮推开众人走了进去。
没几步远,云暮便看见兰常在躺在地上的草席上,身体用白布盖起,头歪倒一边。云暮看见她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
“什么时间死的?”云暮问报信的宫女。宫女哭哭啼啼道:“昨天晚上,我们听见房间里有动静,进去一看呜呜呜……娘娘、娘娘已经死了!”云暮走到另一边打量着兰常在。
兰常在眼睛紧闭,嘴唇微微张开,整个脸部呈青紫色。云暮皱着眉头走开了。
“常在为什么死了?”云暮问那个宫女。宫女哽咽道:“我、我不知道——常在好像还写了一封信,就在桌子上……”云暮走到桌子边一看,有张纸被压在砚台下面。
云暮拿起来一看,大致是说自己很悔恨害了别人,现在一命偿一命。云暮悄悄将信揣进衣袖里,默不作声的穿过众人,走出了房间。
到了栖霞殿,薛浅眉忧心忡忡的接过信,她扫了一眼,身形猛地一晃。云暮连忙上前扶住她,薛浅眉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几秒后,她捂住脸,肩头耸动,“怎么办,怎么办!”
“娘娘你冷静点。”薛浅眉带着哭腔道:“本宫也会像她一样吗,那些人很快就要来找本宫了!”“娘娘,娘娘!”云暮连声呼唤,薛浅眉只掩面哭泣。
云暮无法,只好站在一边等薛浅眉调整好心情。等了半刻,薛浅眉仍然哭个不停,云暮想找路绵彩商量方法便轻轻退了出去。
走到半路上,云暮又折身拿了镜子再走。
一路直走到尚服宫,云暮熟门熟路的找到路绵彩的办公间。“叩叩”云暮推开门,朝里面看去。路绵彩听见声音抬头一望,见是云暮,脸上一愣。
“你怎么来了?”“你不想看见我?”云暮坐了下来,“我是和你说别的事情的。”路绵彩流畅的书写完最后一个字,然后将毛笔搭在砚台上。
“兰常在死了你知道吗?”云暮问她。路绵彩点点头:“她也有那个镜子吧。”“你怎么知道?”“宫里已经传开了,现在人心惶惶。”
“贵妃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可我们明明上香了。”云暮不解的看着她。路绵彩想到那晚的情景,一挑眉道:“真的解了?我只注意到我被某人吓跑了,香也没上。”
云暮一时语塞,愣了半天才呆呆说的看着她:“难道我们还要再去一次吗?”路绵彩被她的话逗笑了,她故作严肃道:“没用的,乔红玉那么凶,我们上香是没用的。”“那怎么办?”“镜子带的吗?”
“嗯”云暮将镜子拿给她看。路绵彩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对云暮说:“镜子里放我这一晚吧,我试试看。”
“好,你小心点。”云暮不免有些担忧。“嗯——你有没有发现碰镜子的人有四个,但只有两个人出事了?”路绵彩忽然发现了什么。
“不会是有妃子陷害她们吧?”云暮猜测道。“我想是的,应该也认识乔红玉或者刘府的人。”路绵彩道。“这人真大胆,居然敢私带宫外之物。”云暮皱着眉。“我猜是新进宫的妃子做的。”路绵彩道,“她们年轻不懂规矩,又对薛浅眉恨之入骨,巴不得她死了。”“要是这样,那她们也太愚蠢了。”云暮摇摇头。
路绵彩点点头,提笔继续书写。云暮坐在她对面出神的看着她。“诶,你衣服。”云暮注意到她衣服上的墨渍,一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将手帕蘸了点水,准备回去的云暮一转身便看见司苑似笑非笑的站在前面看着她。“司苑姑姑。”云暮礼貌的问好。司苑笑道:“我怕过几天就该我叫你姑姑了。”
云暮道:“姑姑说笑了。”司苑道:“我没有说笑,你和贵妃娘娘的关系私底下已经传开了。”“我和娘娘只是主仆关系。”云暮被别人议论自己与别人的关系,难免有些气闷。
司苑假笑一声:“是吗,你最近和路司簿走的也很近哦。司衣也隔三差五的跑去栖霞殿,你小心点哦。”云暮听她言下之意是说自己不要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虽然有些不爽还是低声说了“我先走了。”
回到路绵彩那边,云暮拿着湿透的手帕帮她擦去衣袖上的墨渍。“好了。”云暮拧干手帕上的手,将手帕搭在窗台上。
路绵彩注意她双手通红便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很冷吗?”“不冷,现在已经四月了。”云暮沉浸在路绵彩的温柔里,轻声道。